一片漆黑静寂里,有人扶着她的手,往前走,手指触摸之处是钢琴琴键,鼻尖能嗅到对方身上沐浴露浅淡的香气。
“余夏,这是钢琴。”
那人的声音富有磁性,低沉喑哑。
“谢谢。”画面中的她摩挲着坐在钢琴旁,手指搭在钢琴上心不在焉的弹奏着。
一曲《命运》在指尖流泻而出,让她随着音乐也随之激动。
命运,难道这就是命运?
失去光明,失去一条腿,失去所有,这就是命运么?
不,这不是她的命运。
就算是,那她也要迎难而上,逆天改命。
最后一个音符消散,房间里有钟表“滴滴滴”报时:早上好,现在是早晨8点,今天天气晴,出门记得带阳伞。
随着话音刚落,余夏只觉浑身像是从身体里撕扯开。
下一刻光线聚集在瞳孔里,入目所及,她能看到坐在钢琴前重新将手指搭在琴键上弹琴的女人。
她淡淡开口:“时间,又到了啊,去上班吧。”
坐在琴架前的人,明明就是余夏。
可“她”在对谁说话,是在对她?
余夏心脏砰砰跳,震惊于看到诡异场景,顷刻间周围的场景又恢复,入眼是斯文俊秀的程斯年皱眉看着你。
“余夏,”他眼底闪过几丝疑惑,“你怎么了?”
怎么了?
现在的状况到底怎么回事,她也想知道。
余夏吸了口气,未免让他看出异状,扯了抹笑语无伦次道:“我没怎么啊,就……没事了。”
“你刚才说,让我叫你阿夏。”程斯年注视着她,眉头皱了皱。
“我……”余夏打了个哈哈,不知怎的,总觉得如果她应一声“是”,后果不是一般的严重,正经八百忽悠道:“对,*我就是想听听这个小名……”好不好听。
下一秒,程斯年伸出右手,食指点在她的额头上。
余夏只觉那指尖充斥着某种力量,只一瞬间就将她拉下黑暗的深渊,她眼前一黑,软绵绵的朝地上滑了下去。
晕倒之前,她忍不住在心底爆了句粗口:“卧槽!”
程斯年,又tm阴我!
程斯年眼见人倒下伸手将人抱住,面色凝重将她横抱起来,望了她安静的睡颜,心情有些沉重:“难道,封存的记忆出现了漏洞?”
封存记忆,需要全方位的封存,如果有一个缺口,被洗掉记忆的人就有可能循着缺口捅出个窟窿。
从而,恢复记忆。
橘猫踱着脚步跟上来,疑惑道:“怎么了?”
“不对劲。”程斯年神色肃然望了它一眼,抬头朝天空望去,瞧见那颗闪烁着微光的星:“她的命星,不对!”
挂在西南方向的星星似是隐藏在云间,寻常人不可见。
“怎么会?”橘猫也顺着他的方向望去,有些着急道:“之前不是这样的!”
“得赶紧找到造物之书和命运之笔,”程斯年神色凝重,抱着余夏往医务室走,“这次,决不能让傅乘毁了这里。”
橘猫焦灼,步子哒哒哒窜到了他前面去,连珠炮道:
“我刚才在赵翩翩身上闻到造物之书的味道,她上辈子怎么说也是你的预备先知,算你的继承人,你总能想到办法才是。”
余夏被摇晃了着意识逐渐恢复,她能嗅到少年身上浅淡的薰衣草味道,兴许是耳朵贴着他的胸口能听到他富有节奏的心跳声。
温柔的气息包裹,让她瑟缩了下身体,浑身都僵了下。
程斯年怎么,抱她啊?还是这个姿势。
可听着橘猫和程斯年在讲话,哪儿还敢睁开眼睛,生怕被抓个正着,再遭程斯年点一下额头昏迷。
造物之书?那是什么?
这时,程斯年顿了下,“赵翩翩,不该再卷进来。”
“上次就因为造物之书和命运之笔被傅乘拿到,如果不是你保护她,她都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橘猫烦躁的绕着他踱步,“而且,两件东西被谁拿到,就相当于拿到了两件神器,改写命运,杀人放火于无形。”
啊?这么厉害?还能改写命运。
余夏心脏砰砰跳,“命运”两个字落在她耳朵里像是强心剂,让她差点忘记呼吸。
程斯年将她送到了医务室,让护士简单检查了手掌,就跟那只凶凶的橘猫离开了。
余夏等了约莫十分钟才掀开眼睛,望了眼受伤包扎的伤口,握了握手,“这个世界,或许从一开始我就没了解清楚本质。”
“可是,我今天跟程斯年对视,看到的画面是怎么回事?那个坐在我对面的人……是谁?”她下了床,只觉疑点重重。
如果猜得不错,所见漆黑乃是她眼瞎之后,可她到底是怎么重见光明得呢?
那个人说“时间,又到了”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