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年茴没有回消息。
傅靳廷又发来了信息。
“年茴。我在你家楼下等你。”
“你从窗户里可以看看我。我在的。”
“可以下来见见我吗?”
“……年茴。”
“外面很冷……”
“年茴。我是来向你道歉的。”
“不管你怎么说怎么打我那我,我都可以的……”
“……”
年茴扯了扯唇,手心紧紧攥着,她缓缓起身走到床边,目光暗沉幽深。
窗帘是被拉上了,年茴犹豫着要不要拉开帘子看一看。
她站在窗边一角,伸手想要掀开帘子,却又像是想到了什么,连忙缩回了手,然后退回去坐到床上,伸手关了灯。
原本亮着的房间忽然变得黑暗无比。
年茴盯着手机屏幕,想了一会儿,把手机扣在床上。
她没有给傅靳廷发消息。
也不想回他消息了。
虽然第一次,傅靳廷把姿态放的那么低。
年茴扯了扯唇,深吸一口气,躺在床上,伸手拉过被子蒙住脑袋。
傅靳廷究竟有没有站在楼下也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的确消失了三天,估计……这三天都是在陪着邢茵吧。
青梅竹马敌不过天降吗?
年茴嗤笑一声,目光暗沉幽深。
……
傅靳廷站在年茴家的楼下,看着她的房间从亮着灯到关灯,变得黑暗一片……
她果然是生气了。
也是。
这件事的确是他的不对。
他没能及时赶回来。
傅靳廷攥紧手心,眉心拧紧,脸色愈发难看。
可有些事,是解释不了的。
邢茵的事……是他的错。
他当时没有想那么多,只是没想到居然又报复到邢茵身上了……
年茴的气应该过几天就自然而然消除了吧?
傅靳廷扯了扯唇,他忽然心里很没有底。
“……”
傅靳廷没有离开,他一直站在年茴家的楼下。
他不知道年茴睡着没有,但他知道,他这一次的确需要放低姿态了。
那天晚上年茴看向他的那个眼神……
傅靳廷眼眸一紧,他死死攥着手心,脸色有些难看。
他又想到了那天晚上看到的邢茵……
浑身是伤,看起来那么可怜。
而且,她说的没错。
“傅靳廷……如果我要你对我负责呢?”
“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你和年茴。你能抹平年茴的所有痛苦和创伤,我呢?我不能!!!!!因为我不像年茴一样,有个你这样的竹马。有你这样对我好的人……”
“傅靳廷。我就是喜欢你。”
“我也不瞒着你了,我喜欢你。”
“我们在学校的时候,虽然坐在一起,可我从来没有敢不小心翼翼的跟你说话。
我永远不能像年茴那样肆无忌惮的跟你说话、缠着你、围着你转……
的确。她是人人艳羡的天之骄女。有我所有没有的东西……我也很羡慕,嫉妒她。
我什么都没有。也没有喜欢你的资本。哪怕别的女孩子都能正正经经的跟你告白。我都不敢……
我没有资格。因为我暗恋你。因为我一无所有。因为我知道,你喜欢年茴。”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傅靳廷,不管你嘴上怎么说你讨厌年茴。可眼神是不会错的,只要她出现在你的视线里,你的眼里就只有她……
傅靳廷。我永远赢不了。
可是,我觉得,现在我有机会了。我有了和你谈判的机会。”
“傅靳廷。我要你对我负责。”
“因为这是你的错。”
“我是无辜的。”
“傅靳廷。我要你一个答案。”
……
傅靳廷深吸一口气,面色凝重。
他还没有想好该给邢茵一个什么样的答案。
他只知道,他不会放弃年茴。
他想要的,自始至终不过是一个年茴。
邢茵说得对,虽然他嘴上总是说讨厌年茴,可的确那样,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年茴真傻啊。
谁都能看出他的喜欢,只有她自己还在不确定。
傅靳廷扯了扯唇。
……
年茴一觉睡得很踏实,也没有做梦。
她醒来以后,连忙洗漱准备下楼。
刚一下楼,就看到了她爷爷和傅靳廷在说着什么。
年颂笑得很开心了,动不动就哈哈大笑。
还有她妈妈文彦。
年茴看向傅靳廷,还是一如既往的帅气俊美,就是眼底有些许青黛,看起来……有点困顿的意思。
年茴扯了扯唇瓣,眉心越拧越紧。
这个人……不会真的在门外站了一夜吧?
“咦。小六。你起来了!快过来准备吃饭吧!靳廷特意来接你等你一起上学呢。我早上出去跑步的时候靳廷已经在外面等着呢。大冷天的,也真是难为他了……”
年颂看着傅靳廷,眼里都是赞赏。
年茴撇了撇唇,伸手捏着眉心。
“爷爷。你孙女那天下着雪穿着一条盖不住胳膊、肩膀、腿的裙子在大街上走了俩个多小时,也没发生什么事啊……在外面站一会儿又怎么了,还穿的那么厚。”
年茴轻哼一声,抬眼看向傅靳廷。
视线落到傅靳廷身上的羽绒服时,嗤笑着。
“说你傻你就是傻!臭丫头!!!你还敢提这件事!!你一提这件事我就想家法伺候你!!!幸好你没冻出个什么好歹!你要真有什么事,你就给我我跪到祖宗祠堂里!!!”
年颂“啪”的一下重重的拍着桌子,把刚坐在他身边的年茴吓了一条。
“爷爷,你吓死我了!!!!”
年茴不满的瞪着年颂,却在下一秒讨好似的拉着椅子凑近年颂抱着年颂的手臂撒娇。
“爷爷~我错了我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
“哼!!”
傅靳廷愣了一下,脸色蓦地就变了。
那天晚上……
他走的时候把衣服给她披上了……她最后把衣服扔了,自己走回去的吗?
那天下着雪,她穿成那样……
傅靳廷脸色愈发难看了,他放在大腿上的拳头紧紧攥着。
傅靳廷抬眼对上年茴的目光,年茴恶狠狠的瞪着他。
傅靳廷抿紧唇,忽然起身,朝年颂抱歉一笑。
“爷爷,我忽然想起来,我和年茴今天还得去批改试卷。我们俩就不吃饭了,一会儿在路上我给她买饭……我们得提前过去……”
傅靳廷看向年茴。
年茴撇了撇唇,急忙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