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什么都不知道……那三年就好像睡了一觉,结果一觉醒来,物是人非……
原本属于她妈妈的位置,属于她的位置,属于她的父亲,属于她的母亲,属于她的家庭,都不在了……
年茴扯了扯唇,眸子黯了黯,她攥紧手心,大步流星往前走去。
贺沉舟眯了眯眼睛,虽然“傅盂”带着墨镜带着口罩,但很奇怪,他竟然一下子就认出她了。
年茴深深的看了一眼年律,心中情绪复杂。
曾经所谓的“父女情深”,到头来只不过是假象而已。
她觉得可怕。
年律是一个很会伪装的人。
年茴舔了舔干涩的唇瓣,她扯了扯唇,经过贺沉舟身边,没有看他一眼。
就好像当他不存在一样。
那天晚上在电话里闹的不愉快以后,年茴和贺沉舟再也没有联系过。
贺沉舟也让确实人找到米恩,谈有关车的修理的相关事情。
年茴要咬牙切切。
结果她刚走过去,贺沉舟就叫住了她。
“傅盂……”
年律也顿住脚步,微愣了一下。
年律缓缓扭头,看向年茴。
年茴身子绷紧,她一脸愤恨。
贺沉舟这个小贱人!
年茴缓缓转身,摘下了自己的墨镜和口罩,目光暗沉的扫过贺沉舟和年律,面容平静,淡淡开口,“年先生。年总。”
前者是喊年律。后者是喊贺沉舟。
“原来是傅盂啊……你怎么在医院?”
“哦。我前几天拍戏的时候出了点状况,住了好几天医院。年先生和年总呢?这位……”
年茴抬眼看向轮椅上面色平静淡然,目光呆滞的贺琳,手心缓缓收紧。
“哦。这位是我的太太。贺琳。”
年律勾唇,眼里尽是温柔宠溺。
年茴只觉得讽刺无比。
“原来是您太太啊……妻儿长伴在侧,尽享天伦之乐,恭喜年叔叔了。”
年茴扯了扯唇,眼底带着嘲弄。
傅靳廷和谢诩晗、燕鸣能对害死“年茴”的“傅盂”那般厌恶痛恨,可是……她崇拜了二十多年的父亲,最后对“害死”“自己女儿”的人竟然这般好态度……
年律真狠。陪伴了他二十多年的母女二人都已经身首异处,可是他呢?居然还能做到和这对母子这般安乐……
呵呵。
年律此人。
当真冷血无情。
年茴鼻尖有些涩涩的。
她却只能微笑,装作不在意的模样。
贺沉舟微不可见的皱了皱眉尖,他抬眼打量着面前的“傅盂”,眸色渐深。
正当局面尴尬的时候,年律的手机响了起来。
年律抱歉一笑,“沉舟,爸爸去接个电话。你先带着你妈妈去体检吧。我马上就过去找你们。”
沉舟……爸爸……
年茴俨然觉得自己心上插了一把刀。
这个男人,曾经是她的爸爸,那个口口声声说着“我们家小公主”“我的宝贝女儿”“乖女儿”的男人,成了别人的父亲,而那个别人,是她的前男友。
贺沉舟只是看了他一眼,淡淡应声。
年律朝年茴点点头,拿着走到远处接电话。
年茴心中很不是滋味。
贺沉舟缓缓走到贺琳身边,把她腿上的毛毯替她掖好,对着贺琳笑了笑,然后起身绕到身后,握着轮椅的推手。
贺琳的目光还是有些呆滞,但她看到贺沉舟的时候嘴角还是上扬了。而且贺琳还抬眼看向了年茴,对着年茴咧嘴笑着。像个天真无邪的孩童……
“……”
年茴扯了扯唇,哭笑不得。
“可以陪我跟我妈一起去体检吗?我一个人顾不来。”
贺沉舟声音淡淡的,他扭头,对上年茴淡然嫌恶的目光,眸色幽深暗沉。
“不可以。”
年茴声音冷若冰霜,不留情面的拒绝着。
真是无语了……
贺沉舟是忘了前几天打电话的时候语气多不善了吗,闹的多不愉快了吗?
现在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装给谁看呢?
年茴一脸鄙夷。
“为什么?”
贺沉舟眯了眯眼睛,声音淡淡的。
“因为恶心。”
年茴冷嘲热讽道。
可笑。
陪着年律的儿子去给年律的太太体检,照顾她的太太吗?
她又不是圣母。
真是可笑至极。年茴扯了扯唇,抬眼看向贺沉舟,眼底尽是不屑一顾。
“恶心。”
她重复道。
她其实也想对这个轮椅上的女人说的。
但她实在不忍心。
年律、贺琳、文彦之间的事情,她从来都不知道。她也从来没有参与过。哪怕到现在,她也觉得自己很可怜。
她曾经所拥有的,不过是南柯一梦罢了。
可是受害者确是她。
她何其无辜。
成了他们之间的牺牲品。
年茴扯了扯唇,深吸一口气。
“贺沉舟。你我说过的话,我们都别忘记。”
年茴转身就准备走,没想到贺琳忽然开口说了一声,“别走。一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