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风兄,小心啊……”周南卖着乖,心中暗暗得意。
“……”穆溪本想骂一句无耻,但心中也的确生疑,自己虽然刚刚没什么防备,但身为一个修仙之人也不至于这么容易被绊倒。百思不解之下,他突然看到了周南胸前的星宿白骨石。
周南看着穆溪垂下去的眼帘,冰肌如雪,连睫毛上粘的雪花都看得一清二楚。这让他突然意识到他们现在都紧贴着对方,气息、体温、心跳……咯噔一下,本能地,脸颊就这么滚烫了起来。凉州的雪天,就这样在心里烧了起来。
“夏风兄,我有点……你能不能先起来……”周南努力调整呼吸,但还是乱了几拍。
穆溪突然感觉到了什么,猛地抬眼,满眼愠怒,脸颊通红。他像一只受惊的小鹿一样弹开,迅速抽身站起。因为太慌张,起身时手腕在地上一滑,似乎是扭伤了。
“夏风兄,我不是故意……”周南还没说完,穆溪已经转身消失在人群里。
他不是故意的,他也不知道怎么就突然……
“苏……苏雨时?你怎么躺在地上,你在做什么?丢不丢人?”常之恒不知从什么地方跑了出来,一脸嫌弃地看着地上的他。见他似乎无法自如行动,想伸手拉他一把。
周南拒绝:“别动我!“
常之恒一愣:“你怎么了?这大雪天地上那么冷,你不先起来?”
“我不冷,我热!你让我我冷静一下。” 周南实在不想这时候跟别人解释。
常之恒好不容易伸出一次援助之手却被拒绝了,顿时恼火:“好心当成驴肝肺,你不起来拉倒……”
当天晚上,穆啸天召集所有法师和徒弟在偏殿聚餐,因第二天他要带着法师们出远门,特意安排穆溪带好这些小字辈。
正用着餐时,殿外传来了呼叫声。殿外长廊,见一人倒在地上。倒下的是不二殿膳房的伙计,看样子是邪祟侵体。
周南看这人的症状跟下午街上的中邪者完全一样,这一次穆溪没有驱散邪气,而是将它引入六合袋里。
片刻后,膳房伙计脸色渐渐恢复,两名门生将他抬回去休息了。穆啸天也安抚了众人,让大家回厢房休息。
周南此时才发现,穆溪手腕好像真的扭伤了。他本想留下,但常之恒不让,说他在那碍事,他便也不好多留。只是当时刚到不二殿,他总是不识路,绕着绕着就回了刚刚事发的长廊,遇上了正准备前往侧殿的穆啸天和穆溪。
穆啸天见他又回来了,关切问道:“小苏公子怎么不回厢房?可是有什么事?”
周南一想反正都回来了,正好能问问方才之事,便作揖道:“无事,只是方才看到膳房伙计邪祟侵体,晚辈……有些疑问。”
穆啸天不在意:“直说无妨。”
周南回道:“晚辈想问,能否借方才的祟气一看。”
穆溪在一旁没说话,但穆啸天觉得周南是个好学的孩子,允许他一并往偏殿。进了偏殿,穆溪将方才的祟气从六合袋里招出。
邪气上升了几尺,盘在空中,聚作一团。
此时,周南和穆溪都发现了端倪,两人都微微瞪大了眼睛。周南正准备掏出自己的六合袋,看见穆溪同时也拿出了另一个六合袋,周南心道,难道他今天也收了?今天下午在集市上,虽然邪气被穆溪一招驱散,但周南还是留了个心眼逮住了一缕。但他没想到穆溪也神不知鬼不觉地留了一手。
果然,两人招出祟气后,两缕祟气竟与刚刚膳房伙计的那一团融在了一起。祟气排异,只有同主的祟气才会融为一体。这就证明今天下午的路人和刚刚的膳房伙计,所中的邪气并不是孤祟,而是有人刻意操控的。
穆溪转向穆啸天,解释道:“这两缕祟气,是弟子白天在凉州城里所遇,起初为徒误认为这是普通的野孤祟……现在看来并非,不可能有两处一模一样的孤祟。”
“对对对,我证明,我也以为是孤祟。”周南说着,被穆溪瞪了一眼。
穆啸天点头表赞同:“表面看类似孤祟,但从六合袋里招出后,比孤祟更重。”
“所以是有人有意将操控的祟气伪装成了孤祟。”周南觉得越来越有意思了。
“好了,小苏公子,天色也晚了,早点回房休息吧。此事,我明日会与法师们再议。”穆啸天再次浇灭了周南的兴头。
周南走了之后,穆溪对穆啸天说:“师父,我看过了,未来半月天象稳定,远足无碍。太古山崎岖,你们多加小心。”
穆啸天拍了拍穆溪的肩,嘱咐他留下来要格外留心异动,同时也要好好带着其他师弟。穆溪应允着,心想第二件事可难多了。
他每天子时入睡前都要到院子里打坐,这是从小就养成的习惯。不过平时打坐都是冥想,那一天打坐却是在苦恼明天怎么安排周南,因此心神不静,没察觉到有人靠近。
周南则是又迷路了,在不二殿绕了一大圈,又见着了穆溪。转念突然记得起来,还有件事要做——这个人手腕有伤,虽不是什么要紧的伤,但这是他的锅。
夜色中,他一支镖出手,朝着穆溪辟出一道银光。
穆溪闻声抽出惊雪,很自然两人打起来了。本来周南只是想用打架做一个幌子,好检查检查他的伤势。但见了惊雪他突然来了兴趣,想再多过几招。一个回合接一个回合根本停不下来,两人从园内打到了园外。惊雪步步紧逼,招招凌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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