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南做回了鬼十一少:“只要魂魄尚在,就可以。”
“若是找不到呢?”
“那只有一种可能,此人已经魂飞魄散。天地之间,不复存在。”
“魂飞魄散,就不可能回来了?”
“再无可能。”
“好。今天就劳烦鬼十一少当着这群仙门前辈的面,招一个魂。同时也给做个见证——若是招得回来,则随他们处置。若是招不回来,那就请各位前辈永远不要再踏入我念慈门一步。”
话音刚落,九悠一个响指,在座修士被解了咒,东倒西歪,破口大骂——
“九悠!你太过分了!在座的可都是你前辈,你竟然在酒里下毒!”
九悠翻了个白眼:“闭嘴!是我请你们来的吗?今天你们谁敢再多说一句话,就请慢走不送。”
大概刚吃过亏,这些修士虽然抱怨,倒也没再出言争执。
只是仙门人士没接触过鬼十一少,不免生疑,一个个打量着周南。
半晌,有人问道:“你怎么证明你是鬼十一少?我们怎么相信你不是路边随便抓来的冒牌货?”
另一个马上接道:“对对对!你要拿出证据!我听说……阎罗王给了鬼十一少一块通关腰牌,是进出地府的凭证,你拿出来看看!”
周南笑了笑,顿觉无奈。
上一世,所有人凭借一块玉佩认定他是苏雨时。这一世,又要用一块腰牌来证明自己是鬼十一少。其实并没有人在乎这个身份安在谁身上。
他拿出了一块铜制腰牌,在修士们面前晃了一圈。
这腰牌是一等冥将的身份之证,周雕曼珠沙华,中刻“冥”字。除了十大阴帅之外,只有他有。
原是跟阎罗王打了一场赌,约定好如果周南输了,便答应做走阴差,为地府工作。如果阎罗王输了,便给他一块地府腰牌,让他可以自由进出冥界,但不受冥界管制。
结果是周南赢了,便有了“鬼十一少”的称号。
修士们看了腰牌后,面面相觑。
周南手里甩着腰牌,问道:“能够证明我是我吗?不够的话,带你们去趟地府也行。让阎罗王亲口告诉你们我是谁。”
一听去地府,所有人都怂了,纷纷表示看这阎罗王烙的铜印假不了。
周南转头对九悠说:“可以开始了。请问可有逝者的贴身旧物?”
九悠扬了扬眉,眉间带着不屑:“没有。”
周南还没来得及接话,修士们又急了:“九悠,你别糊弄人!这里可是周非扬出生的地方,怎么会没有他的东西?”
“不巧,烧了。”
她转身坐下,收了刚刚的气焰,语气恢复平静,却更加咄咄逼人。
“那一年念慈门失火,整个殿都烧了。你们现在看到的这些,都是修缮过的。若是各位前辈不信,我也没办法。”
怪不得这殿里殿外都与从前大不同。周南突然明白了,按照九悠的性格,一定是担心自己死后还被人招魂找麻烦,所以把以前的东西都毁掉,断了他们念想。
想到这,他向九悠望去。上一世师父为护他而死,这一世连到他死了师父还要护着他。
但如果他的死可以保全九悠和整个念慈门派,也不枉他假死这么多年。真死都可以。
正当大殿上陷入了僵持时,一个高昂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烧了就烧了,还有没烧的。”
众人顺声望去,门外两个身影正走进来。
周南心下一沉。
钟博天?常之恒?
第18章 念慈门3
周南看明白了,原来常之恒刚刚是特意返回找钟博天去了。
他们居然认识?有意思。
两位不速之客不慌不忙行至堂中,惹得殿内修士们交头接耳。常之恒一副有备而来的模样,一上来就对九悠行了礼。
“见过九悠女君,晚辈是玉门镇妖司上师常之恒,跟随师兄一同前来拜访。听说今日要在念慈门招魂,特意请来了道上的朋友,或许能够帮上什么。”
九悠笑了一声:“我这念慈门什么时候门槛这么低了?是个人就能进来?”
见常之恒有些尴尬地僵在原地,她又转问穆溪:“你的人?”
穆溪点了点头,扫了常之恒一眼,寒气犀利。常之恒对上穆溪的眼神后心中一颤,怯怯移开了视线。
这时钟博天开口了,阴阳怪气道:“九悠女君,久仰大名。”
他微微仰颌,脸上的刀疤完整露了出来,“在下钟博天,贩魂道上行走多年,当然,不如大名鼎鼎的十一少……”
九悠不耐烦:“你有屁快放。”
钟博天接着放:“听说今日贵殿要招的魂,是十四年前夭折的老掌门之子周非扬。常仙师未卜先知,担心九悠女君记性不好,忘了一些事。方才在门外听见,果真如此。”
殿上鸦雀无声,竟然有人敢跟九悠这么说话。
钟博天见九悠神色有变,更加放肆:“念慈门当年是失过火,整个殿都被烧没了,是不错。但念慈门后山却有一棵百年古灵榕,九悠女君怕不是忘了吧?”
这一番话让在座的修士心中大喜。百年古灵榕是上古神植,火烧不尽,雷劈不倒,必定不会被烧毁。
周南扬了扬眉,心中生疑。他从三岁起就每日倒挂在那古灵榕上练功,这不假,但这个钟刀疤究竟是怎么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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