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嘉清是拒绝了三个人,温梨笙是没人挑选。
齐功站在旁边,一时没说话。
温梨笙指了下那个身量矮小的姑娘对齐功说,“让沈嘉清和她组个队吧,正好我就不参与了,反正我……”
话还没说完,单一淳的声音从近处传来,“等等,还有人呢。”
几人同时看去,才发现单一淳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近处,身旁站着谢潇南。
温梨笙顿时有不好的预感,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
就听单一淳问,“还余下三个人吗?”
“嗯。”齐功应了一声,约莫是见矮子姑娘被人嫌弃,就指了指她说,“别看这个小妮子个子不高,动作还是很敏捷的。”
矮个子姑娘偷偷瞧了瞧谢潇南,耳朵一下子红了,为自己争取,“我、我刀耍的很快的。”
然而谢潇南却看都没看她一眼,只轻轻抬了抬下巴,“温梨笙。”
她惊了一下,光听到这三个字,腿就忍不住想打摆子,忙道,“我不参与!”
单一淳道,“怎么,郡守千金想搞特殊?”
温梨笙连连摆手,直接吓结巴了,“我我我手提不动刀的!”
谢潇南似乎早就料到她会这么说,“方才举石头的时候,倒是见你力气不小。”
温梨笙的惊慌几乎要写在脸上,无措的向沈嘉清看了一眼,他接收到信号,上前一步,大气凛然道,“我跟你一队,长宁还没人能打的过我。”
谢潇南并未回应,他身边站着的席路却不知道从哪里变出一把木剑,挽了个漂亮的剑花将木剑在背后从右手换到左手,动作流畅利落,看起来十分帅气。
席路说,“小兄弟,你若是跟我一队,我就教你这招。”
温梨笙心底冷笑,暗道我兄弟能是你用一个简简单单的小把戏就能骗走的?
念头还没落下,沈嘉清就皱着眉,很认真的对温梨笙道,“梨子对不住,我真的很需要学会这招。”
温梨笙真想把自己鞋底完完整整的印在沈嘉清的脸上。
她忍着怒气道,“咱们书院的夫子肯定也会,让齐夫子教你。”
席路挑了挑眉,“这招只有我会。”
沈嘉清也跟着重复,“这招只有他会。”
温梨笙冲他笑笑,“把你打成猪头的那招也只有我会。”
席路拍了拍沈嘉清的肩膀,宽慰道,“就算你被打成个猪头,学会了我这招剑花,也是个俊俏的猪头。”
这话完全是说到了点子上,沈嘉清几乎是立即放弃了犹豫欢欢喜喜与席路结盟,“好兄弟,咱俩组队肯定能拿下竞赛第一。”
温梨笙要被他气死,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磨牙的声音太大引来谢潇南的侧目。
第18章
谢潇南从席路手里拿过木剑,递到温梨笙面前,目光疏冷:“接着。”
语气没有起伏,完全是命令的口吻。
仿佛半年前那一声刻在耳朵边的“跪好”。
温梨笙脑子都没思考,手就已经伸出去,接了木剑。
木剑轻盈,剑刃是钝的,压根没什么杀伤力,因着千山的学生回回练武学的时候总有一两个受伤的,所以这兵器才一改再改,与几岁孩童的玩具没什么两样。
即便是如此,温梨笙还是觉得手里沉甸甸的,双眉满是愁色。
她握着木剑的手久久抬着,倔强的不肯放下,仍在心里想婉拒的理由。
一来是她功夫本就不成气候,真与谢潇南组队,无非是拖他后腿而已。二来则是她与谢潇南还没有熟识到这种程度,或许他本身没有参与这次陪练的打算,极有可能方才在与她对视的时候突然改变了主意,他说不定还记着先前在大峡谷上的仇呢。
来者非善。
只是她还没想好理由,谢潇南瞥她一眼:“你不愿意?”
他仿佛就是随口一问,但温梨笙却后背一凉,连忙摇头。
边上已经结成小队的人还未散去,三三两两的站在不远处看着,温梨笙平日里行事随心,加之身份惹人眼酸,在千山的时候就不大受欢迎,大大小小的恩怨有不少。
温梨笙站着不肯动,就听见走出几步的谢潇南声音传来:“温梨笙。”
她顿时心一震,回头看去。
前世谢潇南一剑斩下她未婚夫的头颅,站在庭院中央,四周赴宴的宾客皆朝他俯首而跪,隔着满地的鲜血和尚未僵硬的尸体。
如今她与谢潇南只隔着几步的距离。
他立在日光之下,面上没什么表情道:“过来。”
温梨笙走过去,低着头一派老实模样。
最后一个没人挑选的矮个子姑娘被齐功叫过去单练,单一淳见所有人都分好了小队,便挥手将聚在一起的人驱散:“快点去练,两个时辰之后便开始比试。”
其他人一哄而散,纷纷找地方带着自己的搭档开始练习。
温梨笙隔了些距离跟在谢潇南后面,约莫走了近百步远,周围的声音稍许安静些,谢潇南才停下,转头时阳光从他的侧脸擦过,勾勒出不大明显的金边:“你学武多久了?”
温梨笙实话实说:“去年刚进的长宁书院。”
谢潇南的目光下落,停在她持剑的手上:“会用剑?”
她想也没想,就说道:“不会。”
谢潇南抱臂看着她,墨石一般的眼睛平淡无波,却好似透着一股无声的压力,片刻后他说道:“我再问你一遍,会不会用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