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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你如今或许很难再相信别人,但我希望你不要因为一些不怀好意的人轻易放弃你自己。”

他的嗓音比初来时要更虚弱些,可是依旧充斥着春日般的暖煦,宛若一汪清泉,不断地尝试着消融寒冬留下的坚冰。

“不管是我、是崔良、是国师,亦或是小善,我们都是真心实意地在与你相处,你现在不愿意相信也没有关系,但我也希望你能给我们时间,来证明我们的真诚。”

小善……

呵。

祁子臻始终低着头,叫人看不清情绪:“那只是您以为的真心罢了。”

然而宋尧旭并不理会他话语中的嘲讽,认认真真地继续说:“是,别人的真心与否我确实不能断定,但我可以明确地说我从未打算欺骗你的感情。

“倘若我没有真心待你,你觉得我会在所有人都指认是你伤我时选择相信你吗?我又会因为你不肯用膳而出现在这里吗?”

祁子臻无法反驳。他从头到尾就没有怀疑过宋尧旭的真心,因为宋尧旭本来就是一个过分温柔的人。

他始终害怕的仅仅是宋尧旭会轻易听信他人言语,毫不留情收回曾经给予他的一切。

可是宋尧旭没有,甚至还对他说了相信。

他侧头看向宋尧旭,看着他眸底的认真是那么纯粹。

一如之前相处的每一日,温柔得令人根本就找不出一丝作伪的痕迹。

他又看向了宋尧旭受伤的肩膀,素黑的衣料上仿佛被什么东西浸湿,染出一片深色污渍。

有那么一瞬间,他几乎想要相信他真的能够渴求到一份干净的真心。

祁子臻沉默半会儿,忽地嗤笑一声:“那倘若我说,这次事件与观王有关,您可信我?”

“皇叔?可……”

他的话题转得突兀,宋尧旭愣了一下就下意识想要反驳,但他的“可”字刚说出口时,就见到祁子臻眼底微微闪烁起的一点光亮迅速黯淡了下去。

仅仅是这一瞬间的迟疑,就能掐灭他微弱的希望。

宋尧旭感觉心底忽地像是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尖锐地疼,原本的反驳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他沉吟片刻,最终认真地答复:“好,我会往你说的方向去调查一下的。不过我自幼敬重皇叔,在找到确凿证据前,我只将皇叔当作怀疑对象,这样可以吗?”

祁子臻垂眸没有应声。

宋尧旭摸不清他此刻的想法,但碍于目前情况不适合久留,轻轻地又揉了一下他的发梢,温声道:“不论如何,我都会尽早接你出去的。”

“另外,”他顿了顿,继续补充,“这几日我不方便再来,你要好好用膳,若是冷了就同崔良说,让他给你带些保暖的物什。

“若是还想吃糕点也告诉崔良,我再去找国师给你做。天牢环境阴冷,你也莫要总是蹲在角落中,记得好好休息。”

他叮嘱了许多,到最后才总算切入正题,微微压低着嗓音:“至少……至少请你一定要好好活到洗清你冤屈的那一日,好不好?”

祁子臻蓦地抬头看向宋尧旭,径直撞进了他近乎恳求的视线。

半晌后,他收回目光,低声应答:“好。”

轻飘飘的一句话几乎要随着摇曳的细微烛光一同消逝。

得到保证的宋尧旭多少也松口气,简单告别后起身同崔良一道离开。

*

第二日,崔良还是会伪装成狱卒来给祁子臻送饭,这一次祁子臻没再拒绝。

因为崔良买通了真的狱卒,这才他不必要同昨日一般来去匆匆,陪着情绪好了很多的祁子臻在用膳时聊了会儿天,祁子臻还顺便问及当初崔良态度改变的事情。

崔良挠了挠头,有些不太好意思地说:“当初我见祁公子态度这么恶劣,以为祁公子是仗势欺人的人。后来祁公子从观王府宴席跑出去那次,属下同殿下一道在京城中寻你,殿下在这期间与属下说起过关于祁公子的事情。”

“关于我的事情?”祁子臻看起来有些困惑。

崔良点点头:“嗯。殿下说祁公子本性应当不是这样的,只不过可能从前经历过什么,再加上那次祁公子的情绪反常,嗯……”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祁子臻却明白了。

崔良应当是默认他曾经遭遇过一些十分糟糕的事情,糟糕到会令他情绪失控。

祁子臻想起当时回到房间后那个被加了锁的琴盒。

不得不说,宋尧旭真的是一个很贴心的人。他明明全程都不在现场,却能根据一些细枝末节推测出自己反常的原因。倘若不是真的关心自己,他是做不到这个地步的。

如果能对这样一个人放下心防,或许会是很惬意的事情。

祁子臻低头吃完最后一口饭,将碟碗筷整整齐齐放回食盒内,掩盖住了一瞬波动的情绪。

崔良见他吃完也不多逗留,盖好食盒的盖子告辞离开。

祁子臻颔首致意,随口说了句:“辛苦你了。”

“无妨,这是属下应做的。”崔良笑了笑,“果然殿下说的没有错,其实属下觉得放松下来的祁公子确实比之前亲和很多。”

祁子臻指尖微蜷,低着头避开崔良的视线,没有应声。

崔良也没有多说什么,提着食盒将牢门重新锁上便离开了。

听着沉闷的脚步声一点点远离,他才轻吐出一口气,准备在稻草堆上暂时休息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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