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如此多的离奇事件跨越着国家和时间微妙而统一地联系在一起,只有一个可能性。
这些都是真的。
窗户处忽然传来轻微的吱呀声。
陈姗姗只觉得瞬间头皮发麻。
她瞪着窗户的方向,不敢去想象是什么造成了那种怪声。
隔着窗帘什么都看不到,但是那个仿佛啃噬一般的声音存在感过强,直直钻进她的脑海里,凭空勾勒出无数的恐怖景象。
陈姗姗吞了几下唾沫,把心一横放下手机,径直走到厨房中。
厨房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酸臭味。
她皱起眉头,但也暂时顾不上去看是不是什么东西坏了,抄起新买的锋利菜刀,不断给自己打气做着心理建设,蹑手蹑脚地走到窗边。
她深吸一口气,猛地掀开厚厚的窗帘。
什么都没有。
不,不对。
陈姗姗瞪着覆在窗户上的白絮,浑身上下立刻麻了起来。
在街灯的照射下,可以看到窗外是漫天飞舞的白絮,就像是飘扬的蒲公英或者雪花,轻盈又梦幻。
但是这些白絮覆在窗户的玻璃上,立刻就变了一副模样。
被层层白绒包裹住的核心处忽地露出像人类嘴唇一般的器官,紧紧吸在玻璃上,疯狂地蠕动着,两排小而尖利的牙齿在光滑的窗面上啃噬着,搞出刺耳的吱呀声。
陈姗姗惊恐地发现,玻璃面上居然真的被啃出了一些痕迹。
楼下那棵她本来无比熟悉的老树,在她的注视下,轻轻地伸了个懒腰。
老树旁的小树们似乎也有样学样,跟着老树一起摇摆起来。
更多的白絮在它们的晃动中被释放出来,在风中卷着,不断向上飞舞。
就在她大脑一片恐慌茫然不知道该怎么应对时,忽然有一个人影闪进了她的视野中。
那人身着荣国制式军装,外面又披了一层塑料布当作临时防护服,露在外面的手脸用手套、口罩和护目镜等保护起来。
他不知道从哪儿搞了一张巨大的铁片举在手中。
陈姗姗还没来得及意识到他要做什么,只见他轻巧地举起铁板,大力地左右扇动起来。
铁板扇出的风将他身前的白絮忽地吹向其他方向,仅剩下零散的一小撮乱晃着。
战士一刻不停地吹开一条路,速度极快地穿越满是白絮的空间,但也不可避免地被一些白絮咬住挂在了身上,好在他所做的各种防护都好好地起着作用,看上去并没有受伤。
老树似乎发觉了战士的靠近,从树冠处弹出数根弹性十足的树枝,重重地向着他抽砸过去。
战士好像早有准备,脚下轻点几下,身形飞快地变换着,看上去轻轻松松地躲开了老树的攻击,然后在它发起第二次攻击之前极快地窜到树干旁。
他从腰后掏出了什么东西,猛地往老树的方向一丢,然后以一种绝对超出了常人极限的速度急速后退。
“轰!”
猛然炸开的火浪让陈姗姗忍不住下意识地捂住了脸,反应过来后立刻放下手去看发生了什么。
突如其来的大火将楼下发生了奇怪变异的树丛全部笼罩其中,火光亮得发白,是肉眼可见的极高温度的火。
但是却只有树木在燃烧着,树前停放的代步车在大火中安然无恙,纹丝未动。
怪异的树丛疯狂地摇动着,像是在做死亡前最后的挣扎,不停地喷出大团大团的白絮。
白絮飘出后还没来得及飞起,就被火舌无情地吞卷进去。
覆在陈姗姗家窗户上的白絮也慢慢地停止了恐怖的啃噬,软趴趴地掉落了下去,坠入火海之中。
这火烧了足足几分钟,将附近所有的植株都焚烧一空,只在地上留下一些黑灰,有一些地方远远看去,在灯光照射下有些亮闪闪的反光。
陈姗姗呆愣在窗前,大脑一片空白,直到再次看到之前那名战士的身影,才回过神来。
战士撕去了身上那层塑料衣,走到原本的绿化带中,从地上扒拉着捡起了一些东西。
陈姗姗隔得远看不清,但也能感知出来他捡的是那些反光的东西,基本对应着原来那些怪异的树木的位置。
她忍不住贴到窗户上,想看得更清晰一点。
战士站起身,抬头直直望向陈珊珊的方向,似乎早就发现了那里有人在窥视。
他举起手,比了一个大拇指,接着一手抚了抚胸口,一手向她的方向挥了挥,然后双手合在一起放在头侧,乖乖地歪了歪头。
好像是在示意让她安心回去休息。
一辆军方用车从外开进来,一侧的车门打开,车速却丝毫没有降低。
战士快跑了几步便轻松精准地翻身跳入车内,反手将车门关闭,还不忘打开车窗伸出一只手向着陈姗姗的方向挥了几下。
陈姗姗紧绷的神经忽然就松了下来,她眼睛酸涩得不成样子,向着那辆车的背影用力地点了点头,然后把窗帘拉好,一边揉着眼睛一边往回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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