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个,老妇又是抹泪:“大人,实不相瞒,我们是南越逃难过来的。”
南越?林长辞心里一动,追问道:“南越发生了何事?”
探子难以探清南越的具体动向,联盟正发愁,不想竟有南越人逃了出来。
老妇指了指天,哀叹道:“大人也瞧见了,自打天塌后,这世道就一天比一天难过,南越的大老爷们都疯了!他们天天捉人献祭,不管凡人还是修士,统统照抓不误,光是村子里就被抓走了七个乡亲!老妇生怕哪天囡囡也被捉走,才跟着他们跑出来。”
林长辞心中思忖,掐指算了时间,又问:“你们来中土多久了?”
老妇人有些惶恐地道:“四日……不,今日是第五日。大人要遣我回南越吗?老妇不要田,跟囡囡有一口吃的就行了,千万莫遣我回南越!”
林长辞摇头,道:“叫上你的同行者,与我等一道进城。”
四五日……若算上南越到中土的路程,正好能对得上天上那块黑斑缩小又变大的时间,黑斑变红会和南越世家的行动有关吗?
城外这些人倒是没有染病,但再滞留下去,就说不准了。
救一人是救,救一城也是救,不如先带进去,再从长计议。
老妇人睁大了眼,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直到温淮对她重复了一遍,她才颤抖地站起来,扯着嗓子对附近喊:“乡亲们,可以进城了!我们可以进城了!”
周围蠢蠢欲动的人一下子振奋起来,尽管脚步有气无力,依然互相搀着,目光灼灼地盯着林长辞。
“真的可以进城了吗?”
“仙人大德,多谢仙人!”
他们何尝不知城中正在流行疫病,但走到这里,干粮已尽了好几日,草皮、树叶、泥巴,能吃的都吃了,不知还能不能走到下个城池,倒不如进城赌一赌。
温淮抱着剑在后方盯着,以免他们生乱。林长辞叫上婉菁,回到城门口,出示了神机宗令牌。
守卫们无比欢迎修士来救命,但对他身后的流民们颇有微词:“大人,这些人不能进去。”
“为何不能?”
“大人有所不知,疫病就是从南越传来的,他们是南越人,上头吩咐了不让进。”
“你们城守不是跑了么?”婉菁问。
守卫道:“是这样没错……但如今是李督邮暂代城守之职,他吩咐过不许南越人进城。”
林长辞取出长老令:“本座要面见你们督邮。”
长老令地位在宗门令牌之上,守卫们何曾见过这等令牌,连忙双手捧过,匆匆进城上报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