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没有回来?”林长辞问。
季文苦笑着摇头:“回来了,但回来的,不止是活人。”
第二日,一家妇人浣洗衣服时,见三四人顺河水漂来,叫人打捞起来一看,立刻骇然震动——这些几人正是先前去供奉的人。
若是全部死了,倒也算界限分明,可半天后,其他失踪的人全部回来了,言行与平日无异,问及此事,只说那人会帮他们实现愿望。当晚,他们中有人便发了狂,袭击村民,还联合前几日的外来者袭击村民。
从那晚起,普通村民也偶尔会出现发狂病症,偏偏有人事后清醒过来,神志如常,村中自此陷入某种混乱的境地。
而没有清醒的人被家人们关在此处,希冀着他们尽早清醒。一个村的人谁不是沾点亲带点故,加之无法预料谁会发狂,只能默默吞下这口气。
村民将发狂的人送来山洞,清醒就带回去,已是这些日子心照不宣的行动。
听完前情,林长辞掐诀,看着洞中飘飘忽忽的魔气道:“凡人若堕入魔道,意志多半已崩溃,怎会清醒?”
季文叹气道:“恩人此话不假,但清醒的人没有什么特别征兆,没法分辨。不瞒恩人说,我前几日也发过狂。”
林长辞诧异地挑了挑眉,指尖按在他的命宫,从中窥见了一株枯萎的魔种。
季文感觉脑海一痛,眼前模糊了一下,再清晰时,又没察觉有什么异常,惊讶地摸着眉心道:“这是做了什么?”
林长辞翻过手指,指尖萦绕着一寸黑气。
“这是魔修种的魔气。”他看向温淮,话却是对季文说的:“凡人未曾入道,经脉狭窄,若种入魔气,则能在极其短的时间内生根发芽,为其所用。”
温淮皱眉,拉过他的手,把黑气拂开,道:“如此猖獗,莫非巫真已穷途末路?”
季文呆了一下,旋即一阵后怕,后心冒出冷汗。
他怀着微渺的希冀问林长辞:“恩人,我侄儿他们……也能变回来么?”
林长辞沉默地看着他。
季文心中咯噔一声,仰着脑袋一错不错地看着他,语气近乎恳求:“恩人,他们只是病了,过一阵就会好的,对吗?”
见林长辞仍旧不语,季文的心直直坠入了冰窟,缠着手去抓林长辞衣摆。
温淮上前半步,以剑鞘委婉隔开,道:“若有救,师尊自然会救。”
二人都看得出来,这些人神志崩溃,没有清醒的那一天了。
“可、可是……”季文心怀侥幸道:“咱们都变回来了啊!”
他急得声音都颤抖起来:“怎么会变不回来呢?侄儿他没有做过坏事,待人也好,神仙不是讲善有善报,恶有恶报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