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要起身把人踹下去,温淮在这一蹭之下也醒了过来,比他更快地翻身坐起。
他似乎没发现枕边人已经醒了,一通细微的动静后,悄悄去看林长辞的脸,目光有如实质。
这样的情况下,林长辞反而不好贸然起床,压下心中恼怒,闭着眼装睡。
确定他还没醒过来,温淮松了口气,不知在想什么,没发出一点声音,过一会儿,抬手摸了摸他的脸。
林长辞僵了僵,指尖难以察觉地绷紧,温淮却没有下一步动作。
他只是出神地看着他,凝视了半晌后,轻手轻脚绕过外侧的人爬下床,没一会儿,屋外响起水流哗啦声。
林长辞睁开眼睛,翻身平躺过来,身侧的锦被里温暖犹在,充满了另一个人的气息。
他默默地听着水声,南越入秋比中土更快,这几日下过雨,泉水应当十分寒凉。
温淮的性格真是难以捉摸,先前还蛮不讲理,这时却又忽然知道廉耻了似的,悄悄自己下了床,没有不知羞耻地闹他起来。
温热的目光仿佛还停留在脸上,温淮好像很习惯这样悄默无声地看着他。
从前世到重生,这个人这样看了他多久?
林长辞不自觉地往门外看了一眼,水声停了,很快开门声响起,他顺势翻了个身,装作才睡醒的样子坐起来。
“师尊。”
温淮一身的水气,头发沾湿几缕,不住往下滴着水。
林长辞假作不知晨间那段尴尬的事,只按平常性子,责备了他一声:“伤口涂了药岂能这么快沾水?”
温淮不愿让他晓得方才的事,含糊道:“师尊莫担心,我岂是如此粗心之人。”
他把木施上的外袍取下,穿戴整齐,重新在腰间佩好了剑,又是一幅端端正正的模样。
温淮穿好后,一面帮他系上外袍,一面道:“今日应当会重开失魂林,师尊待会儿小心些,不要离开我身边。”
“你们昨夜到底做了什么?”林长辞问。
温淮想了想,悠悠道:“说来话长。”
自打注意到有几个修士莫名失踪后,他找闲暇的空子悄悄探查了这几人的去处。宋家看守严密,不让来聘镇墓人的修士出去,他没找到那些人去向,就悄悄在剩下独居的修士身上做了记号。
昨夜他和白西棠在此事上一拍即合,他负责追查这些修士去向,发现三四个记号正好动了。
独居修士们被统一带到了离宋家十余里外的一个山丘。
山丘下有一条密道,从密道外刻着的地图来看,一头连着祠堂,一头连着宋家陵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