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虽已做了太后之位,眉梢眼角却依旧带着说不出的媚,依稀之间,仿佛还是那个宠冠六宫的贵妃娘娘。
她华贵的金红裙裳铺就在地,满头的珠玉琳琅,肌肤如玉,便显得身侧那梳着妇人髻的女子的装扮过分简单了。
沈清漪只穿了一身水红色绣玉兔的比甲,绒黄色的袄裙分外娇俏,虽是梳着妇人髻,容颜却娇艳如常。
她的衣着虽然简单,可姿容并不输给柳嫣,反而少了几分媚态,多了几分独属于她的娇俏来。
柳嫣递了个眼神,宫女便为沈清漪呈上荔枝来。
沈清漪随手拿起一枚,笑道:“一骑红尘妃子笑,太后娘娘如今执政,果真是同从前的贵妃大有不同了。”
柳嫣笑道:“王妃真是谬赞了,若非有摄政王妃当日金口玉言,哀家又哪里做的上这个太后之位呢?”
她亲亲热热地牵起沈清漪的手,边抚摸边笑道:“我早说过,在后宫之中,只有你我最了解彼此,所以我们才能联手杀了苏氏那个绊脚石,将赵旭的一切据为己有,不是么?”
沈清漪默不作声抽回手。
她道:“太后娘娘可真是好计谋,明明猜到了我安排七古潜入赵旭身边,太后便将计就计,还刻意助我们一同保下了先皇,事后又趁机偷了赵旭的令牌,更是在赵旭的人陷入劣势确保你不会有危险时才现身,后宫妃子无人有孕,唯有你身怀皇嗣,这太后的宝座,自然就留给了你。”
距离金銮殿之变已过了三月。
沈家早已无事,沈清漪与楚峥越自然也顺利成婚,除掉赵旭,柳嫣垂帘听政,楚峥越为摄政王,整个永昌被治理得也算井井有条,倒也安稳。
虽是如此,可沈清漪跟柳嫣的过节却并非不在。
两人面上过得去,可实际上坐在这却恨不能掐死对方,只是如今两人互相牵制,这才算有了暂时的相安无事。
沈清漪的话一说完,柳嫣便是咯咯笑道:“这话是怎么说的?分明是王妃派人潜入陛下身边,还收买了紫兰姑姑暗中掉包,让那劳什子的玉锦绣替代,更是胁迫哀家盗走了陛下的令牌,幸得哀家身怀有孕,这才勉为其难坐上了太后之位。
“摄政王妃,这隔墙有耳,话,可不能乱说啊。”
沈清漪冷笑一声。
她道:“都出去吧。”
那些宫女未曾动。
沈清漪毫不犹豫将身边宫女手中装着荔枝的琉璃盘打翻,喝道:“怎么,好歹我也是堂堂的摄政王妃,本妃的话谁敢不听,脑袋不要了是不是?!”
她的声音骤然提高,当即吓得那些宫女赶忙告罪,也不管柳嫣是何反应便匆忙退出了门去。
屋中便只剩下了沈清漪和柳嫣两个人。
柳嫣咯咯笑道:“不愧是摄政王妃,果真是果决有魄力。你手握国库大权,哀家如今只怕都要看你的脸色过日子,唉。”
她说着还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
沈清漪扬眉。
她上前去一把抓住柳嫣的手腕。
柳嫣抬起眼皮,冷声道:“摄政王妃,哀家肚子里是唯一的皇族血脉,你遣走了哀家的侍女,难不成是要对哀家肚子里的孩子不利么?若是如此,只怕就算是摄政王,也保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