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在战场上杀敌,想着她念着她的时候,她却在跟别的男人笑语嫣然,谈婚论嫁......
顾云暄的心简直像是要烧起来。
可是两人近在咫尺。
他看到了她眼中怒火下一闪而过的水光,还有层层倔强包裹着的屈辱。
他心头一抖,想到这几年他都不在她身边,她自己一个人带着孩子,想到自己娶了她之后因为自己太忙,对她也多有疏忽,在南阳侯府受了委屈他却全然不知,心疼,怜爱还有愧疚到底胜过了怒火,手慢慢松了下来。
*****
小花厅里,阮觅坐在主位上慢慢拨弄着花茶。
顾柔则是坐在下面。
两人已经三年未见。
顾柔原本以为这一次两人见面自己会占主动地位。
因为两人现在早已经是今非昔比。
当年的阮觅是嫂子,顾柔才是个十二三岁的小姑娘,为了接近顾云暄,只能哄着阮觅,日日在她面前卖萌装可爱讨好她。
而现如今阮觅是个已失最好年华的和离妇人。
没有身份,没有地位,没有爱情的滋润,每日带着儿子守着个破庄子度日,就算是再美的容颜也会萎谢刁零下来。
胭脂水粉也只能画皮画不了骨。
而顾柔自己现在则是正值韶龄的花季少女,正是水灵的滴水的年纪。
不仅如此,她还是南阳侯府的嫡女,圣上亲封的“淑仁乡君”。
不管是年纪还是地位都和阮觅已经有天壤之别。
顾柔是满怀优越感而来。
原本她是打算好好的跟阮觅说话,示好一二,施恩一二,拉拢收服阮觅的。
可是她坐在下面的客位。
看着上面那个面上带着恰到好处的笑容,有一下没一下拨着茶水,哪怕只是穿了一件简单的紫色罗裙,半点脂粉未施,却已让人觉得玉作肌肤冰作骨,容色不容人直视的女人。
那一刹那,顾柔只仿似受了什么一击。
心里的某一处“轰”一下塌了。
不过好在顾柔的自我宽解的技能一向称得上强悍。
她被上面阮觅的容色冲击之后,理智很快回笼,想到对面人虽然长得再貌美,可惜品性不堪,脑子更不行,那轰塌之处便又迅速重建了起来。
顾柔调整好了自己,温柔唤了一声“二嫂”,眼中已有泪光闪烁,神情激动又不失克制道:“二嫂,这几年你过得好吗?”
“当初的事情发生的那么突然,我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你就已经搬走了......这几年,其实我一直想过来看你,前两年我还去过几次阮家那边,但却都找不到你......”
说到这里她又有些委屈。
真情实感的委屈。
三年不见,阮觅看到她这一番作态简直觉得戳瞎了眼睛。
当年她十二三岁的时候就是这番作态,那时年纪小,看着满满的天真娇憨也就罢了,怎么三年不见,还是这番作态?
这是脑子没长,还是把别人都当傻子?
不是在外面又是做生意,又是号召大家捐银子捐衣物,故而成为名满京城的“淑仁乡君”了吗?
阮觅看着顾柔实在觉得有些诡异。
她按下心中古怪的感觉,淡笑道:“顾姑娘,你今日特地寻到我庄子上来,可是有何要事?”
她连说“你不必再唤我二嫂”都懒得说,看顾柔今日过来的这副神情,约莫是自己这里有什么可图的,过来示好的吧。
保不住自己这么说,她就来一句“在我心中,你永远是我的二嫂”,那岂不是更加膈应自己?
顾柔咬了咬唇。
她很不喜欢阮觅现在给她的感觉。
完全不像以前那般好哄了。
既然如此,那便索性直入主题吧。
她道:“二嫂,二哥回来了你知道了吧?这一次二哥立了大功回来,陛下已经封了他一等西宁侯的爵位。”
她一边说着一边看着阮觅的反应。
然后她发现阮觅的神色竟然半点没有变化,仍是笑吟吟的......不,眼神中还有些自得的样子。
顾柔的心里一咯噔,她心道,顾云暄不会已经见过她,并且跟她承诺过什么了吧?
所以她才会半点没有吃惊的样子,显是早就知道了。
顾柔看着阮觅肌肤莹泽犹如上了一层釉的细瓷般,粉粉嫩嫩的像是能掐出水来......在顾柔的心中,约莫也只有爱情的滋润才能达到这般的效果了。
保不准两人已经亲过,吻过,滚过床单了!
这就是个外表天仙骨子里狐媚透了的狐狸精!
顾柔心里一阵翻腾。
原本她今日过来是要来试探刺激阮觅,然后让她在无助惊惧之时对自己信任依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