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云暄看她那急于逃离的样子皱了皱眉,心中又是一番波涛汹涌。
她竟然对他持刀相向?
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压着情绪,道:“你随身竟然带了淬毒的匕首,哪里弄来的?”
说完想到什么,道,“是玄凌身边的蔡嬷嬷给你的?”
阮觅没有出声。
顾云暄也没有勉强她。
他把匕首放到了桌上,凝神沉默了一会儿,才终于道,“阿觅,以前的事你有所误会,我可以不去计较,但以后不要再去见那些乱七八糟的人。”
阮觅一愣。
她听他前面那句原先还没听懂,也没明白他说的“不去计较”是要跟她计较什么,但听了后面那句稍愣了片刻之后总算是明白了过来,旋即大怒,心中真想骂句脏话。
他应该是知道,甚至可能是见到自己今日和梁衡相看的事情了。
可是他到底有什么资格跟她说他“可以不去计较”?
她深吸了口气,看着他,一个字一个字道:“我并没有任何误会,侯爷,我们三年前的确是已经和离了。我现在也的确在和其他人相看,遇到合适的,会谈婚论嫁。”
她看到他听完她的这几句话后面色陡然变得铁青。
但她并无所畏惧,不,也不是毫无所惧,而是到这个时候,有些事情已经容不得丝毫含糊......她不可能再跟三年前一样,骗他说,我心里有你,但不得不跟你分开。
摆明了那什么命格之说已经没用了。
那样只怕会更纠缠不清。
他也不会放手。
她看着他,道,“我当初说的都是事实,顾云暄,如若我们不和离,我现在怕早就是白骨一堆了。你刚刚跟我说,我跟你回去,还是你的夫人,可是现在等着嫁你的人不知凡几,我现在跟你回去,简直就是现成的靶子,怕是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要把我撕了。”
“顾云暄,你跟我说,若是南阳侯府觉得我配不上你,觉得别家的名门贵女对你更有助益,暗中对我动什么手脚......但也没能真的害了我的性命,你会和他们反目,还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顾云暄的面色十分难看。
他慢慢一个字一个字道:“阿觅,若他们害你,我定会处置他们。外面的事情,你也不必担心,我接你和玄凌回去,自会护住你们的安全。”
你会处置他们?
怎么处置,娶了顾柔吗?
因为她的不安?
她吸了口气,觉得跟他争拗没有任何意义,遂换了话题,道:“那好,我问你,若是我跟你回去,你能保证,这一生一世都只有我一个妻子,绝不二娶,亦能做到绝不纳其他女子吗?”
和当年她问他会不会降妻为妾一样,他的脸色又一下子变了,然后是一脸忍耐的表情。
阮觅当然读得懂他的表情。
她心中冷笑,但眼睛看着他,面上却慢慢摆出伤感的神色来。
她低声道:“侯爷,我不想死,也不愿和她人同侍一夫,如果你承诺不了的话,我们就现在这样吧。”
说完苦笑了一下,道,“侯爷,我有自知之明,我们身份相去甚远,跟你在一起,对你不仅不会有什么助益,怕还会拖累于你,我们分开,再无瓜葛,才是对彼此最好的。”
“至于玄凌,他是你的嫡长子,你要再娶,你的新夫人怕是容不下他,所以,现在就让你带走他,我不会放心。等他大一点,有了自保能力,才回你身边,届时我绝无异议。”
她在试着他的品性。
若他还有点心,大家好聚好散。
若他明明心里想着娶别人,却还要卑劣的纠缠不清,那她也就无需跟他多说废话了。
顾云暄看着她垂下的脑袋。
修长的脖颈,纤细柔弱却坚决。
他就那样瞪着她许久,跟当年她求和离时一样。
许久之后他才道:“你是怕我另娶她人,还是变了心?”
语气已然不复先时的温和,而渐森冷。
这厮?
阮觅先是一惊,然后心里的怒气真的是腾腾升。
是,她梦里的事尚未发生。
她不能因为那些未发生或者因为她的改变而偏离了没有再发生的事给他定罪。
可是当初她试探过多次。
他瞒了他的真实身份娶她为妻可有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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