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现在她明白了,为什么苏太后这么多年独宠齐彬一人,大概和这个茂庚年有关。
想清楚这一点,苏蓉便有些明白沈妙妙的意思了。
“你想通过这个人让齐彬失宠?”
沈妙妙摇晃着折扇,一脸轻松的道:“我也不卖关子了,你我都是经历一世的人。或许前世种种你比我更清楚,齐彬扮演着什么角色你不会不知道。”
苏蓉抿了抿唇,手中帕子不自觉的被她攥紧。
这些,沈妙妙都看在眼中。按照楚恒的话来讲,齐彬登上皇位后第一个灭的便是苏家,苏蓉虽入楚家暂时得到庇护,但之后楚恒身死,齐彬也不会放过她。
良久,苏蓉松开了被她攥成麻花的帕子,抬起头认真看着沈妙妙。
“我所求不过是一个楚恒,可他心里没有我。这辈子我已经输了,已经没了盼头,又何必再去折腾?”
沈妙妙凝视着苏蓉,突然觉得她这幅样子,就好像上辈子那个活够了的自己。若非在沈家庄遇到邵元拓,她也许会烂在楚家。即便重生,也会义无反顾的扑进楚家,嫁给楚恒,找楚恒报仇。
这种时候,沈妙妙也多说无益。她起身告辞,但在临走时却留下了一句话。
“若是没了盼头,我们还可以试着去寻,试着去找。若是让齐彬得逞,那这辈子定会重蹈上辈子的覆辙。你我,连寻找的机会都没有。”
说罢,沈妙妙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花厅。
刚走出二门,突然听到身后有人唤她。
“殿下,留步!”
沈妙妙转头看去,便见苏蓉身边的嬷嬷小跑着过来。她停在她面前,喘匀了气才道:“殿下,我们少奶奶答应帮您,还请去少奶奶的屋中一叙。”
听了这话,沈妙妙弯起嘴角,笑道:“甚好。”
……
“夫人,要不我们还是别去了吧?”
“这事岂容你多嘴!”永安伯夫人横了身边的小丫鬟一眼,吓得小丫鬟跪了下去。
“夫人。”永安伯夫人身边的萧嬷嬷走了过来,扶着她出了大门,“这丫头说的倒也不错,您连着三次吃了闭门羹,奴瞧着不如算了,我们在想想别的法子。”
萧嬷嬷相劝果然比小丫鬟好使,永安伯夫人泄了气,搭着萧嬷嬷的手任她扶着,慢吞吞的又折回了府。
“我又能怎么办?我生的儿子不争气,文不成武不就。想着以后有苏家这棵大树抱着,等到了他袭爵,不求以后如何富贵荣华,但这日子总归好过罢了。谁承想,楚恒那死小子得了苏辰的赏识,狗仗人势搅得家里不得安宁,这家里大大小小的事都得他点头,伯爷这个家主名存实亡,我还不得去苏府同大嫂说说。”
一说起她那个大嫂舞阳县主,永安伯夫人就气不打一处来。
“大嫂向来听大哥的,几次将我拒之门外,定是大哥授意。也不知楚恒那臭小子给大哥灌了什么迷魂汤!”
“姑母,你这是刚回来?”
苏蓉的声音传了过来,永安伯夫人立刻噤了声。她不悦地看向苏蓉,语气冷冰冰的道:“你这是要出去?”
如此态度,苏蓉也见怪不怪。
“是呀,最近那唱月楼的名角扶柳可谓是家喻户晓,便想着过去一睹风采。”
听了这话,永安伯夫人好像不太高兴。似是想说些什么训斥苏蓉一二,但苏蓉不给她这个机会,快一步又道:
“听说那扶柳长得英俊潇洒,很像太后娘娘身边的齐大人。若是将两人放到一块比较,我倒觉得那扶柳更胜一筹。毕竟,生在年轻,又会唱曲儿……”
“你说什么?那个什么戏子长得像齐彬?”
“是呀。”苏蓉故作一脸惊讶,“我看到那扶柳的小像时也惊讶到不行,可真是太像了。”
“哎呦,瞧我!”苏蓉转头看向身旁的丫鬟,“快把小像拿给姑母瞧瞧。”
丫鬟不敢耽搁,忙不迭从袖中拿出小像,双手递到永安伯夫人面前。
永安伯夫人没有接,而是侧目瞧了一眼,这一瞧便移不开眼了。
苏蓉见状微微一笑,又接着开口,那语气神情就像是拉着自己长辈唠家常一般。
“姑母你瞧。”苏蓉指了指按小像,“这人长得是不是像齐大人。听说齐大人年少时命运多舛,与亲友失散,这扶柳能不能是……”
此刻的永安伯夫人已经没空听她说话,她盯着扶柳的小像思绪百转千回。
苏蓉没有见过茂庚年,但她却是见过。这扶柳哪里是像齐彬,明明更像那茂庚年!
苏太后对齐彬宠爱有加,旁人不晓得,但他们苏家人自是知道其中缘由。苏太后和茂庚年青梅竹马,她喜欢他,就算过了这么多年,她心里头最喜欢,最爱的那个始终是茂庚年。
齐彬,不过是她放在身边的替代品,弥补遗憾罢了。
突然,一个念头闪入永安伯夫人的脑中。若是,若是她将扶柳带进宫中,一定能讨苏太后欢心。
如今的苏家虽然是苏辰当家作主,但苏氏始终依仗崇王和苏太后。崇王如今不成气候,谁若是讨好了苏太后,那便是前程似锦,荣华富贵。
现下,永安伯夫人也顾不上苏蓉了,抬脚就往大门外走,招呼着人备马车去唱月楼。
苏蓉站在永安伯府大门口,寡淡的看着越行越远的马车。随后,她低声和身旁的小丫鬟道:“去公主府说一声,告诉殿下,事成了。”
半月之后,富贵圈里流传着三件事。
这第一件事,定北侯邵元拓求娶奉阳大公主沈妙妙,陛下拟旨赐婚三月后完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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