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房这边的动静惊动了院里守着的几人,萧屠急急闯了进来,发现沈妙妙并不在屋内,怒问在场众人。
“公主呢!”
“这会应该和定北候厮混在一处吧……”
‘啪’的一声,苏蓉又挨了楚恒一巴掌。
萧屠没空管他们,拿着剑急急就朝客房的方向而去。楚恒见状心中了然,翠萍的出现定是沈妙妙事先交代好的,为的就是将他和苏蓉的丑事绑死。
楚恒紧握拳头,正准备离开,却突然听到苏蓉在他身后幽幽开口:“有些事既然做了,便就没有挽回的余地。”
那一刻,苏蓉神情寡淡,看不出任何情绪。
楚恒见她一瞬枯槁的摸样,心中五味杂陈,不知是该可怜她还是该愤怒她的算计。
“罢了。苏蓉,你好自为之。”
说完,他再也没有回头,急急去了客房的方向。
喜房那边乱成了一锅粥,一些嘴快的下人已经将此事传到了前院。众宾客惊讶的不行,三三两两都往客院方向而去。
而客房这边却是一片宁静,沈妙妙此刻正躺在邵元拓身边,撑着脑袋看着他的睡颜。
他今日一改往常一身暮沉沉的玄衣,而是穿了一身颜色稍亮的鹅黄色长衫。
沈妙妙掩嘴偷笑,他常年征战沙场肤色有些重,不似京中娇生惯养的公子哥白净,穿着一身鹅黄色的衣裳,着实不太适合,反倒将他衬得更黑了。
正打量着面前的人儿,突然发觉他额头微蹙,好看的薄唇抿成了一条线,似是很难受的样子。
沈妙妙心中一慌,他该不会要醒过来了吧?
这般想着,就见邵元拓的睫毛颤了颤,旋即睁开了眼睛。沈妙妙紧张的咽了口唾沫,心道邵元拓的身体竟这么好,李筱下的药量足以睡上半日,没想到这么一会儿的功夫,他就醒了!
见到此等荒唐场面,邵元拓一个激灵坐起,扯过被褥挡在自己身前,双目猩红似要喷出火来。那副样子,活脱就是个被欺负了的小娘子,一副气愤不已的摸样。
即便他情绪如此激动,但沈妙妙并未错看他晕染红晕的面颊,和眼底那丝羞涩。
似有什么东西砸在了沈妙妙的心上,让她惊喜不已。活了两辈子,认识了邵元拓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见他如此摸样。
她原以为邵元拓这个人只是对待感情胆小,没想到他三十多的人了,还有如此羞涩的一面,居然比少年人还要纯情。
想起上辈子,邵元拓终生未娶,到死的那一刻都是孤身一人,两辈子都没摸过女人的手。
当然,她除外。
这一刻,沈妙妙觉得她遇到了个宝贝。
“殿下,发生了什么事?”好半晌邵元拓才冷静下来,开口问道。
沈妙妙笑意盈盈,坐直身子,无奈摊手道:“自然是你想的那样。”
“我……想的那样?”邵元拓惊呼出声,声音都岔了好几个音,脸蹭的一下红的像一颗熟透了的苹果。
邵元拓慌忙掀开被子,赶紧检查身上的衣服。见身上的衣服虽有凌乱,但还是规规矩矩的穿着,邵元拓松了一口气。
说实话,他这个举动让沈妙妙面子上有些挂不住。她好歹是个姑娘欸,又长得不错,怎么搞的他一个男人好像吃亏的样子。
“怎么,就这么嫌弃本宫?”
“殿下,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今日事您大婚的日子,您不在喜房和驸马在一起,倒和我在一处,这明显是有人故意设计。您快离开,其他的事我来应付。”
沈妙妙讪讪一笑,可不是有人故意设计么,这人就是她啊。
“这件事说来话长,侯爷,你先同我呆一会儿,等这事过去了,我在和你解释。”
邵元拓没有沈妙妙淡定,见她没有动作,他一边下床榻穿鞋,一边道:“既然殿下不走,那微臣先走。一会您就说从来没见过我,只要你咬死不承认,其他的事我来想办法。”
见邵元拓要走,沈妙妙心道不好,他要是走了,这么多日的计划可就白谋划了!
这厢正寻思着怎么把人留住,那厢门外就传来李秉诚的声音:“奉阳,你在里边么?你怎么跑到定北候歇息的客房里头了?”
紧随其后的还有楚恒的声音:“殿下在喜房中,怎会在此?崇王殿下,说话要三思!”
李秉文也跟怒道:“李秉诚,你胡说八道什么!”
“我是你四哥,你胆敢直呼我的名讳!”
外头一阵嘈杂,沈妙妙下意识的去看了邵元拓一眼,苦笑道:“侯爷,看来今日这事我们逃不掉了。”
邵元拓拧紧了眉头,转头看了看屏风。
“殿下,委屈您藏在屏风后面……”
谁知他话还未说完,沈妙妙就打断他的话,道:“待在屋里别出来。”随后就大步流星走到门口,豪气的推开门。
她这一出现,院外噤若寒蝉,所有人都傻了眼,没想到奉阳大公主真的在新婚当夜和旁的男子共处一室,那人不是别人,正是新郎官的外祖父,定北候邵元拓!
沈妙妙站在台阶上,环胸俯视院中众人,瞧着他们面色各异,一个个不是等着看好戏,就是等着看好戏。随后,她的目光又落到了楚恒的身上。
他虽然极力克制着怒火,但紧握着的拳头已经是暴露出他现下的心情。
沈妙妙可不会自作多情的认为,这份愤怒是因为在乎她。楚恒之所以愤怒,是因为她触碰到了一个男人的底线,她在众目睽睽之下,给他戴了顶绿帽子。
“既然木已成舟,乖孙儿,不如改口喊一声外祖母吧。”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
李秉文更是惊得张大了嘴巴,若非侍卫萧肃扶着,他说不准都能厥过去。
人群中,唯有两人淡定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