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冷绮露肚子都饿得疼了起了,她忍不住微微蹙眉。
沈寒云一直在看她,看到了她那并不好的脸色,心知她是饿伤了。
他二话不说,起身往之前摔碎的碗那边走去,他弯下腰,捡起一块瓷片,想下手割破自己的手,喂血给冷绮露喝。
冷绮露虽然气他,装作不看他,但并非真的不看他,她看着沈寒云起身,在沈寒云背对她的时候一直看着他,看到他弯腰欲捡瓷片,就想到了他刚才说的话,在他下手做傻事前阻止了他。
“啪”的一声,一记响亮的耳光打在了沈寒云脸上,直接把沈寒云打懵了。
“你傻啊,我和你说了,我又不是蚊子,我不需要喝你的血,你的血也喂不饱我,听不懂吗你?”这些话,冷绮露几乎是吼出来的。
沈寒云两只手捂着被打耳光的那一边脸,委屈巴巴地看着冷绮露,不敢说话,生怕一说话,她会更加生气。
“把手放下,我看看。”冷绮露当时心急,没控制住力度,她有点担心下手太重了。
沈寒云摇了摇头,不肯把手放下。
冷绮露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他才纠结地垂下了手,一副任人宰割的样子。
看着那红红的手掌印,冷绮露心中有些愧疚,她下手是有些重了。
不过打都打了,现在愧疚给谁看呢。
“对不起啊,我下手重了些,不过你也真是,我都说了不用,你不能强人所难啊,谁知道你的血好不好喝,是甜的还是苦的啊。”
沈寒云只听进去了她的道歉,后面的话尽当了耳旁风。男人嘛,脸皮厚点准没错,不厚点怎么能娶到夫人呢。
冷绮露还在那边碎碎念,完全不知道此时的沈寒云根本没有在听她说话。
冷绮露胃疼了一阵后就感觉不到饿了,很有可能是饿过头了。但她没放在心上,耐心地等着傅子君毒发。
果然皇天不负有心人,冷绮露一阵苦等后,密道的机关门终于被人打开了。
脚步声和摇曳的烛火越来越近,冷绮露和沈寒云都以为是傅子君来了,却没想到,来的人只是一个北疆的仆役。
“寒王,寒王妃,我家大王有请。”
冷绮露心道:这傅子君看着胆大,其实胆小如鼠,被她挟持了一回,就不敢孤身前来了,只敢派个小仆,就算被她打死,对傅子君来说也没有丝毫的损失。
冷绮露边想边扶起沈寒云,与他一同跟上那个小仆。
出了密室,阳光刺眼,冷绮露一时有点睁不开眼。
许久未见到阳光的沈寒云更是难受,昏昏欲坠,眼一闭,直接往冷绮露身上倒去。
冷绮露皱着眉,表面上很嫌弃他,却没有推开他,而是更加用力地扶着他,并悄悄地从怀中取出一瓶药,将一颗丹药塞进他的口中。
那颗药丸和黄豆一般大小,很快就顺着沈寒云的食道进了肚子里了。
吃了药后,沈寒云稍微有了些力气,也更清醒了。
他看着不但没有厌恶地推开他,反而费力地扶着他走的冷绮露,心里乐开了花,开心之余,更多的是感动。
没想到,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对他不离不弃的人,始终只有一个冷绮露。
这样想着,他就故意往她那边偏了偏,想贴着她走。
无奈……冷绮露见他醒了,便轻轻地推开了他,并轻轻地对他说:“你醒了啊,醒了就自己走,我可没有多余的力气去管你,等会还要用来打傅子君那个坏蛋呢!”
沈寒云轻叹一声,心道:唉,还不如继续晕着好呢。
那个小仆不知是不是接到了傅子君的吩咐,要尽量消耗掉他们的体力,竟然带着他们绕了又绕,他们跟着那个北疆小仆穿过了一片又一片的大草原,才将他们带到了傅子君的帐前。
“两位请。”小仆一手掀开了帐篷的帘子,一手做出了“请”的手势。
冷绮露丝毫没在怕的,不慌不忙地走进了傅子君的营帐。
她是很相信她三哥的医术的,既然是傅子君请他们来的,那必然是傅子君快要不行了。
沈寒云跟在她的身后 ,一同入帐。
营帐中,傅子君披散着黑发,卧病在床,手中拿着一块锦帕,不住地咳嗽。
“咳咳咳……”他咳了一阵,忍不住用帕子捂了下嘴,拿下帕子时,帕子上已多了一滩血迹。
“冷绮露,你把解药交出来,我便让人安排马匹,放你们两走。”他见了冷绮露和沈寒云,竟然神气不起来了,直接服软了。
冷绮露没有立即回复他,而是经过深思后讥笑着答道:“傅子君,你能有那么好心?怕不是我给了你毒药,一出这营帐,便要被你埋伏好的人下杀手?”
傅子君叹了口气,知道自己再怎么辩解都无法让冷绮露相信,便掀开被子。
“你要做什么?”冷绮露以为傅子君在被子里面藏了暗器,边说边伸出右手,将沈寒云护在身后。
傅子君看到此番情景后,更是嫉妒:“绮露啊,之前是我错了,我气你对他那么好,竟然出言侮辱你,我后悔了,在我心里,你就是我的王后的唯一人选,我还伤你,我简直是大傻子。”
说着说着,他直接往自己脸上打了一巴掌。
清脆的巴掌声响起,加上他那真诚的眼神,竟然真的让冷绮露联想到前世那个后期对她特别好的傅子君了。
沈寒云见状,赶紧绕到傅子君和冷绮露中间,不让他们对视。
如果是中毒之前,傅子君一定会用尽全力也要打死沈寒云,再寻遍北疆的巫蛊师,炼制上乘的情蛊,将冷绮露夺来,但是现在,他身中剧毒,一运功,身体里就仿佛有千万只蚂蚁在爬,实在难以忍受。
他不是没找过大夫,但是北疆最好的大夫都瞧不出这个毒是由什么炼制而成的,他只好将地牢中的那狗男女放出了。
沈寒云也因为全身无力,又怕傅子君留有后招,所以不敢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