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道:“是!”
谢锦招了招手,那人退回队伍中。
这是一群固定护送被流放的官员的队伍,一个个凶神恶煞,身形魁梧,一看就是不好惹的那种人。
谢锦观察得十分细致,他们身上有很多不属于他们身份的东西。
前世的宋淮安对于下面这些人的把戏早有耳闻,他走这一趟也是为了让这群当惯了亡命之徒的人有所顾忌,常年在水边走,哪有不湿鞋的人。
即便陈奚不说,他也会来。
陈奚对他是什么印象,谢锦不知道,但是这个人一直对慕脩忠心耿耿,他看在眼里。
这一切都被后面被带过来的陈奚尽收眼底,微微出神。
谢锦转身看去,陈家两父子这两日呆在狱中,虽然有嘱咐,但想来也过得不太好。
两人都瘦了许多,面色有些憔悴。
陈奚平日里一个玉面公子都长了浅浅青色胡茬。
陈清拍了拍他的背:“奚儿,为父先上车了。”
说完他朝谢锦颔了颔首
谢锦还礼
陈奚笑了笑:“小侯爷怎来得这般早。”
谢锦:“起得早,便顺路过来了,不知道有何物要归还于我?”
这几天他细细想了想,他好像除了最开始想从陈奚身上找关于慕脩隐疾的突破口接触过还说了一些混蛋话以外,后来就很少有过交集了。
也是那时候,他发现陈奚是真的为了陛下好,无论他怎么套,也绝不透露半个字。
天子身上有疾,传出去是会动摇江山的。
陈奚从怀中掏出一物,看不清是什么,包裹在浅灰色的锦帕中。
陈奚看着他,将眼底不该表露的情感压得很深,唇角微动:“便是此物。”
谢锦目露茫然
“小侯爷...与陛下,望珍重。”
陈奚也没多话,给完之后便走向了马车。
他的身形在男子中属于孱弱一挂的,腰身却极为挺拔,从未弯曲。
马车开始动了
谢锦慢慢打开手中的帕子,里面是一张信纸,打开后早已不复当初洁白无瑕。
晓看天色暮看云,行也思君,坐也思君。
原诗是:
雨打梨花深闭门,忘了青春,误了青春。
赏心乐事共谁论?花下销魂,月下销魂。
愁聚眉峰尽日颦,千点啼痕,万点啼痕。
晓看天色暮看云,行也思君,坐也思君。
这是当初谢锦写给陈奚的,本来只是存着撩拨的心思,想要与他拉近关系。
这是什么意思?
谢锦脑中忽然闪过一丝不可置信的念头
难道......
但是看着信纸上这已经擦不掉的脚印,好像又不太确定,毕竟谁也不会把自己喜欢的人送给自己的情书扔在地上踩吧。
谢锦百思不得其解,但是答案也无处可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