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淮安拽了他一把:“起来,谁教你的待客之道啊,去房里谈。”
段南这才慢慢站起身,领着宋淮安往自己的卧房走
翠珠站在门口,远远看见自家大人带着一个浑身上下罩着黑袍的人走过来,没敢多看,拂身道:“奴婢见过大人。”
段南摆了摆手:“行了,翠珠,你下去休息吧,无事不要让任何人靠近本官的院子。”
“是,大人。”
翠珠依言告退,与宋淮安擦肩而过时,她闻到了一股淡淡的有些熟悉的香,黛眉瞥了瞥,只是一时没有想起来在何处闻过。
段南关上房门,又上了木栓
宋淮安脱去了身上的袍子,一屁股撂在椅子上,不想动了,在外面等得腿都酸了
段南坐在他旁边的位置,给他倒了杯茶道:“不知大人身死一事究竟是怎么回事?若是旁人说您死了,下官是决计不信的,可连陛下都...”
宋淮安浅啜了一口茶水,润了润喉道:“此事陛下并不知晓,所以...”
宋淮安淡淡看向段南
段南很是上道,立即开口:“您尽管放心,下官明白,自然不敢走漏分毫。”
“所以陛下也不知道您并未真死?”
宋淮安放下手中的茶盏,笑了笑道:“不,孤已经死了。”
“什么?”段南的手狠狠一晃,杯中的茶水撒了些许在他虎口,他却仿佛感受不到一丝痛意。
“以后你自会明白。”
宋淮安卖了个关子,如此荒谬的事,光靠嘴是说不出来的。
段南沉默
宋淮安手指习惯性在下颔上轻点着,道:“你可知现下朝廷是什么情况?陛下为何取消朝会?”
段南思索须臾,道:“陛下如今取消朝会,百官虽明面上不说,私底下却众说纷纭,有的说陛下如今沉迷女色,不问国事,有的说陛下哀思过度如今一蹶不振,现下四方暴动,前些日子下官才奉皇命离京了一趟,亲眼所见百姓暴动的威力,对于陛下的用意下官只是略有些猜测,不敢胡言。”
君不君,国不国,民暴不过是迟早的事。
这个世上从来都不缺想要造反的人。
“太尉李忠清如今是怎么回事?据说现在朝堂上被他一人把控?”
段南皱了皱眉,道:“大人是听谁说的?”
宋淮安:“忠勇侯,谢荣山。”
段南诧异:“您与谢老侯爷不是向来极为不对盘吗?除了公事,朝堂上都不愿意说上一句话的,怎会与他有了接触,这是怎么回事?”
宋淮安无奈:“此事一言难尽。”
段南见他不欲多说,也不多问了,道:“这段时间下官离京,咱们的人自然收敛锋芒装孙子,而且自大人身陨的消息传出去之后,许多胆小怕事的官员都转头去拍李忠清那老东西的马屁,许是因此让他产生了什么错觉吧。”
宋淮安:“......”
照李忠清那老东西的德行,还真有可能如此,所以生个儿子才那般蠢。
须臾后,宋淮安道:“那月上此人,你可有了解?”
虽然殿下的男后宫在宫里也不是什么秘密,但是因为毕竟百姓难以接受,因此并没有宣扬出去
包括前朝的官员大多都不了解,进宫不是为了赴宴就是朝会
譬如眼前这个就是不了解的那个
段南:“月上?是真名吗?南楚的月姓可不多,查查户部卷宗也就知道了。”
宋淮安道:“此事便就交由你去,月上此人的动向至关重要,我如今身份多有不便,这些日子会住在你府中。”
段南:“下官明白,下官这就让人去收拾房间出来。”
两人神情均十分凝重,秉烛夜谈了半宿
直到后半夜,外面传来更夫打更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