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上前,双手从慕脩精瘦的腰身处穿过,手指探向他腰带,从远处看两人就像环抱在一起。
正准备解对方腰带,慕脩一把抓住他的手,力道像是要活生生把他的骨头捏碎,大得惊人。
“嘶——”谢锦没把住,舌尖泄出一声痛吟
慕脩转过身来,甩开他的手,呼吸急促
赵承德扔下手中的帕子,慌张道:“陛下!”
谢锦惊疑不定,伸出手要来扶他,心头一紧,张口就要叫出‘殿下’
慕脩脸色和唇色刹那变得跟纸一样白,声音嘶哑道:“你别碰朕!”
谢锦被他这一声冷斥从恐慌中拽了出来,大脑忽然冷静了下来,心底暗暗庆幸没有在不理智的情况下叫出殿下。
赵承德上前扶住不停喘气的慕脩,一张老脸上满是恐慌,对谢锦道:“小侯爷,你还是到门口去吧,陛下他...唉”
谢锦袖中的手指攥得死紧,依言退到了殿外。
半柱香后,慕脩大概是情况稳定下来了,赵承德从殿中走出顺手关上了房门,谢锦不好表现得太过关心,只能暗自心急如焚。
赵承德看见他,道:“小侯爷可以回偏殿休息了,陛下已经歇下。”
“陛下他......”谢锦欲言又止
赵承德不答,只道:“老奴送小侯爷回偏殿,请。”
谢锦只得转身顺着抄手游廊朝偏殿的方向走,赵承德这才道:“小侯爷是想问陛下怎么了?”
“自然。”谢锦声音有些闷
“小侯爷不必担忧,是老毛病了。”赵承德并不愿意如实相告
谢锦也没办法刨根问底,他的身份太尴尬了,一旦过于关心恐会被疑心别有所图。
偏殿离主殿并不算远,两人谈话间这么一点功夫,就到了。
“时候不早了,小侯爷早些就寝吧,老奴就先告辞了。”赵承德道
谢锦站在殿前,夜风携着淡淡的桃花香气拂来,花香醉人,他却浑身发冷
自己死了之后殿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他一向身子很好,从未听说有何病痛。
这事儿还得从陈奚入手,他作为御前首席太医,一定知道!
此时他有点庆幸自己早前在朝阳殿前一通胡说八道。
夜色渐深,谢锦躺在床上翘着腿,满脑子都是慕脩骤然惨白的痛苦神色以及......甩开他手的力道
他轻轻伸出手掌,借着榻前摇晃的烛火细细瞧着
这双手与他前世执惯了长剑布满了厚茧的手掌不同,手指纤细修长,皮肤细嫩,掌纹清晰,除了拇指内侧那处应常年持扇装丨bi磨出来的薄茧以外精致得像用暖玉打造的一般。
谢锦记得,前世的殿下是很讨厌鸾鸣殿这个地方的。
而且这个名字还是他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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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十七岁登基之后,历代天子寝宫朝阳殿翻修过一回,偏殿原本的匾额被丢掉了。
御书房中
宋淮安懒洋洋倚靠在美人榻上,往嘴里丢着进贡的水果,眸子落在一处。
小皇帝坐在龙案后面,皱着眉头冥想片刻,依旧毫无头绪。
他侧头看向一旁侍奉的赵承德,道:“这处偏殿叫什么好?赵公公,你有何见解?”
赵承德弓下身子,满脸汗颜:“陛下,这你就为难奴才了,咱家一个做奴才的能有什么见解。”
小皇帝道:“有什么想法大可说出来,朕恕你无罪!”
赵承德欲哭无泪:“回陛下的话,奴才真的没有什么拙见,求皇上放奴才一码!”
宋淮安看不下去了,笑眯眯道:“殿下是自己想不出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