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在看到太子殿下的时候,眼中神色才会有些许柔软。
国师摸着他的头,声音没什么起伏道:“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
小童歪头道:“什么大任?”
国师笑道:“你还小,不懂。”
“小童,待四十九日满了,便带他来见我。”
小童开心道:“师傅总算要收下宋小公子了吗?”
国师没正面回答,只是拍了拍他头顶:“泡茶去。”
小童应声道:“哎。”
然后噔噔噔跑下了楼。
国师脸上笑意散尽,眼眸中是深沉的怀念,他道:“师兄,不知这个弟子,你还满意吗?”
回答他的只有风声。
......
容云鹤抚着怀中人凹陷的脸颊,笑得比哭还难看,低声细语道:“满意,你留给我的信我看到了......这个弟子我很满意,既然是你的选择,师傅师母...也一定...”
“非常满意。”
“阿祈,你醒过来看看师兄好不好?嗯?”
“你不说话,一定是在生我的气,我再不与你怄气了,我叫你师兄,这一次,我一直跟在你身后,任你怎么赶也别想赶走我......”
“噢你说你叫翟镜,好,以后你就叫翟镜。”
“那阿镜,咱们远离尘世再也不入世了好不好?”
“你醒醒啊!”
天边最后一缕晚霞即将散尽,血色残阳铺满天际,犹如昙花,盛开的那一刹那最惊艳,稍纵即逝。
容云鹤怀中搂着早已经没了气息的人,仿若一具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
他怀中的实际上已经不能称之为人了,因为他全身的皮肤都干枯了下去,只剩下一层皮包裹着一副骨架,原本修身服帖的衣物变得空荡荡。
‘窸窸窣窣’
远处传来枯叶被人踩踏的声音,紧接着一个人出现在了容云鹤眼前,年过八旬,满头银丝,身形如枯槁,裹着一件深灰色粗布衣衫。
容云鹤缓缓抬眼,眼底的悲痛瞬间转化为敌意和冷漠。
“你是?”
“老道人道号终南。”
对面的人笑了起来,笑容中是一种由内而外的祥和宁静,虚怀若谷。
容云鹤神色骤变:“你是南楚真正的国师?!”
如果他不自曝身份,谁能把这个像砍柴樵夫一样的老人与传说中那个仙风道骨的南楚国师联系在一起呢。
终南笑着摇了摇头:“在老道人还没回到南楚皇宫之前,你怀中抱着的那位,才是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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