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想要什么?”凤清歌点了点她的额头,道,“还掉泪,你不知道脸上有伤的时候越哭越疼吗?”
“是吗?”小红眼睛瞪大,后知后觉懵然地道,“难怪我这几天伤一直好不了!”
还真是个憨的……凤清歌本以为她是耍心机来这边哭,要借机对她的住处做点什么,看来是她想多了。
就这样一只憨笨呆傻的小哭包,凤清韵根本看不上眼。
“说吧,你想要什么?只要你不哭,我就允你对我提一个要求,只要我能做到,便会答应你,”凤清歌看她一身伤,也不好乱碰她,捉着她的小手,将她带进了卧室。
清香淡雅的闺房,里面没有什么过于粉嫩娇贵的装饰,只有最简单的用具。不过,即便是床榻桌椅,用的也是最好的木料,最精细的雕工。
里面还有一股淡淡的味道,像是多种香味混杂,又不刺鼻,反而显得清冷悠长、沁人心脾。
就跟大小姐的人一样。
看起来清冷不好相处,却令人想要紧紧依附在她的身旁。
小红手足无措地站在地上,不小心嗅了满鼻清冷香,脸噌地热了起来。
“呼……”好在她脸是红肿的,倒看不出什么,只是她还是悄悄放轻放慢了呼吸,生怕自己身上的臭味脏了这美妙的香气。
“过来,先洗洗伤口,”凤清歌往铜盆倒了温水,招手叫她。
小红愣了一下,然后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一样,连连道,“小姐千金之体,所用皆是贵重物件,奴婢这等泥尘一样的奴才,怎能污了您的东西!”
凤清歌笑了笑,她在河东疫区时,曾与百姓同吃同穿,亲自照顾那些染了时疫的百姓,早就没把这些东西放在心上。
她不再多说,直接过来拖着小红,浸湿了帕子,亲自动手给她清洗伤口。
马上就是夏天,这小丫头没药,又不好好清洁,按顾娘娘的话,说要感染的。到时候化了脓,再处理就晚了,剜肉还不疼死她。
小红不争气地又哭了起来,眼睛红得像个小兔子。
老天爷她是不是在做梦,大小姐竟亲自照顾她。要不是实在疼得难忍,她都有点想感谢二小姐了。
“再哭,我就把你丢出去!”凤清歌毫无威严地威胁道。
“大小姐……”小红抽泣着,想起她刚才说的话,弱弱道,“奴婢,可不可以,来福寿堂做粗使丫鬟?”
原来还真是个有心思的小白兔,凤清歌手上动作没停。
小红以为她没答应,可又害怕继续待在含韵院,迟早会被二小姐打死。
她失望地抿住嘴巴,眼泪花开始打转,又强忍着没有淌下来,心里骂自己得寸进尺,明明只是来送消息的,正事没说,却偏要说些有的没的。
“其实……”
“可以。”
小红两眼蓦地瞪大,嘴巴张开,“大,大小姐?”
“我说可以,”凤清歌自问不是圣人,但有人求上她,她又有能力,为何不顺手帮一下。
她懂得那种求天不应求地不灵的绝望,也没有那种恶趣味看着他人痛苦,而自己沾沾自喜,还高高在上地评判这些人自私自利不择手段。
有的人,要活下去,就已经很难了,何必过多苛责?
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
所谓道理,圣人书中已经说全了,她所要做的,就是不断地学习并付诸行动,以一辈子去践行那些圣人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