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煞里,这间屋子是宋立轩的卧室。可谢卞走进来却只看见一张简易的行军床,小姑娘的东西摆在飘窗上,床头相框里的照片变得清晰,宋立轩穿着工作服站在小区的假山边上举着开业大吉的气球,旁边有个瘦瘦的一样打扮的男子,并不是房东的模样。
谢卞把相框拿起来想看清照片里的男子是不是麻烦小鬼,这才发现背面还有另一张照片。
一个扎着双马尾的小姑娘和一个毛头小子在公园秋千前面合影,大致轮廓和煞里那张被宋立轩摆在床头的模糊照片一样,照片下面写着:2010.06.03.宋立轩.赵猛。
谢卞把相框放回去,看着照片若有所思。
男人的声音很大,谢卞不可避免地听见了他的谈话声。
“喂,是我,岳长河,晚上喝酒去吗……哪儿来的钱?华润的房子有个傻子看上了,八成能卖出去……你别管我,我肯定能去,先定位子……”
谢卞一笑,等着那男子挂断电话走进小女鬼的简陋卧室。
“你看了半天,买不买给个信啊!我就不跟你废话了,加上装修的钱,你给我一百万……”岳长河是个急性子,谢卞还没答应他就顾自谈起价格来。
谢卞却有别的话对他说:“这房子不是你的吧?”
谢卞早起查东西的时候顺带了解了房价,华润国际虽然不在市中心,但这套房子市值也在两百五十万左右。
要么这是个卖东西不考虑市价的傻子,要么这房子压根就不是岳长河的,他是想骗贪便宜的人签假合同糊弄过去。
岳长河好像被说中了,立马暴怒起来,声调都高了几度:“你管他娘的是谁的不是谁的,不买就滚!”
谢卞更加坚信了心中的猜测,走到飘窗前面坐下,盯着岳长河一字一句开口:“岳长河,宋立轩是不是你的妻子?”
丘,山,是岳字。
小女鬼的结婚证上只有一半照片,联系到那天她从公交车上下来不肯进小区,这个人应该是她不想见的人,再加上煞里那个红毛怪物戴着面具,谢卞只要稍微一想就能明白煞与现实的联系。
岳长河脸上的愤怒一下子凝固了,这一刻看上去和煞里挤在一起的脸也没什么区别。
他忽然转过身把房门锁上,细长的一双恶煞眼盯向谢卞。
“既然知道了什么,你觉得你还能跑吗,多管闲事的小屁孩!”
岳长河朝着谢卞走去,顺手拿起门后的衣架,熟练得就好像他经常这么做,并且随时随地都能拿起什么东西去打人。
眼看他手里拿着衣架就要打在自己身上,谢卞赶紧闪身躲开。
但没想到这个动作更加激怒岳长河。
“还敢躲?”
谢卞心想我为什么不躲,然后看见岳长河撸起袖子把铁质衣架对折握在手里,怒气冲冲地朝他扑来。
谢卞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别说他刚刚在煞境里透支灵力,就算没有透支,他这个小身板也不像是是能抵挡住比自己重个几十斤的成年人的。
他在煞境可以呼风唤雨除魔斩怪,到了现实里不过是个没了小鬼就手无缚鸡之力的十几岁少年,自然打不过比他高许多的岳长河。
但有人可以。
“你再继续看戏不出来的话,明天就该替我请病假了。”
作者有话要说:
范无救:觉醒了,猎杀时刻!
第7章麻烦小鬼(6)
谢卞直勾勾盯着岳长河身后开口。
一声好似没有来处的叹息后,白墙上出现了一个手掌大的黑洞。
黑洞逐渐向外吞噬,不多时已变成一人多高,仿佛一扇连通什么世界的大门。
“别他娘的装神弄鬼。”
岳长河高喊,丝毫没有意识到危机来临,还在继续朝谢卞逼近,却忽然感觉胳膊受制,有什么人把手搭在了他肩头,而后从肩膀处泄下一股逼人寒气,须臾之间蔓延到他的全身。
从谢卞的角度能轻易地看到,黑洞的漫天虚无中央走出一个黑袍男子,他背上的大杀器闪着冷冽的光,正是铩虎镰。
范无救的脸在黑袍的掩映下煞白无血色,明明是好看的眉眼,却从里到外都透着寒意。他的长发从兜帽中飘落一缕,纠缠在衣襟上,精壮的小臂若隐若现于黑袍之下,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正自肩头着力,拿捏着岳长河的性命。
范无救猛一用力,岳长河就吃痛惊呼,整个身子瘫软跪在地上。
“我许你动他了吗?”
范无救明明没有张嘴,声音却从四面八方传来,如千钧之坠压抑着岳长河的灵魂。
岳长河还想挣扎,范无救直接一脚踩在他背上,铩虎镰不知何时架到了岳长河的肩头,锋利的镰刃朝向他的喉咙,只要他稍微一动,或者范无救稍微一用力,他的脑袋就会和身体分家。
屋里气温骤降,谢卞把围巾紧了一紧,从飘窗上起身,走近了问岳长河。
“除了宋立轩,你还对什么人下过手,叫什么名字?”
两个冤死鬼一起出现,岳长河一定和麻烦小鬼的死脱不了干系,谢卞皱眉,他连那个拦路小鬼头的名姓都不知道。
“你说的是那个婊/子的姘头吗,他活该,他们俩都活该!这就是他们通/奸的地方,那个婊/子天天穿的花里胡哨出来勾引人,我看不是在搞木头,是在搞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