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才分开一阵就舍不得了?”身边的青奚姑娘调侃道,“来吧,我们也有事情要做。”
这姑娘是阿泠的姐姐,名叫连槿,颜珞笙任由她挽起自己的手臂,去往另一个方向。
纪荣见表妹的演技日进千里,不由慨叹道:“我想阿柳了。”
颜玖竹为他出谋划策:“晚上回去,再看一眼阿嫂的信便是。”
他与纪荣假扮成亲兄弟,化名为“纪苳”。
纪荣摸了摸衣襟里的信纸,怀疑它快要被自己翻烂。
表妹总是揶揄他和阿柳尺素传情,然而风水轮流转,如今他眼巴巴地看着她和宣王恩爱,尽管是做戏,可视觉效果却切实存在,简直羡煞旁人。
他转移话题:“阿弟,以我射箭的水平,恐怕要给你们拖后腿了。”
颜玖竹安慰道:“兄长放心,有沈公子在,你我也能跟着沾光,绝不会空手而归。”
姜义恒循声望来,颜玖竹无辜地笑了一下,连忙正襟危坐。
这时,之前那个小伙骑马凑近,寒暄道:“沈公子打过猎吗?”
姜义恒已从旁人处得知,他叫做沧黎,是寨中的神射手,便谦虚道:“小打小闹的围猎,上不得台面。”
“没关系,”沧黎毫不介意,“尽力而为就好。”
姜义恒含笑应下,心想,还真是隔了很久。
上次他与人相约狩猎,是在前世承业十年十二月,一个大雪纷飞的日子。
那天,颜玖竹提议次日去城郊骑马散散心,顺带猎只狐狸,给妹妹做条围脖。
他对颜玖竹的妹妹颜小姐并不陌生,颜晟唯一的女儿,名满京城的才女,而且从小到大,颜玖竹经常说起她。只是她不喜外出,鲜少有人能够得见她的真容。
他试探道:“不如请令妹同行?”
颜玖竹愣了一下,无奈笑道:“我尽量,但以她的性子,未必会答应。”
他笑了笑,没再接话。
其实他也想不通,自己为何邀请一个素未谋面的女子,或许是前些天看过她的诗稿,觉得她若目睹城郊银装素裹、寒梅盛开,定能写出精妙绝伦的词句。
只可惜,他终究无缘与她相见,当晚,禁军包围颜府,以谋逆罪之名,将颜晟全家下狱。
寒冬腊月,冰冻三尺,他在父亲寝宫外跪了整整一个昼夜,请求赦免颜玖竹的性命,然而就像七岁那年,父亲拒绝饶恕母亲,这一次,他同样未能救下好友。
行刑当天,他被父亲任命为监斩官,亲眼看着颜玖竹走上了断头台。
父亲试图以此举昭告天下,太子早已与逆贼划清界限,让那些妄想借题发挥的人死心。
颜玖竹穿着囚衣、戴着枷锁跪在行刑台上,殊无惧色,看到他,甚至还微微笑了一下,仿佛有他相送最后一程,已心满意足。
他似乎明白多嘴会给太子招来麻烦,并未留下只言片语。
但姜义恒却从那眼神中看得一清二楚,他说,殿下,来世再一起狩猎吧。
他亲自下达了斩首的命令。
那个鲜衣怒马、风华绝代的少年,直到最后一刻都是笑着的。
他再也没有参与过任何一场围猎。
承业十三年,他遇到“顾染歌”,彼时尚未知晓她就是幸存的颜小姐,等他心中起疑,顺藤摸瓜、抽丝剥茧查明她的真实身份,她已位列贤妃。
他迟了一步,没能保全自己心爱的女子、颜玖竹留在世上最后的亲人。
母亲投入冷宫郁郁而终,至交无辜获罪阴阳两隔,意中人进宫为妃咫尺天涯。
那种痛彻心扉的绝望,他不到二十岁的年纪,却已品尝过三回。
是以承业二十年,他付出巨大的代价,也要带颜珞笙离开皇宫。
他不能看着她以卵击石,更不想让噩梦第四次重演。
“沈公子,我们到了,就是这里。”
姜义恒回过神来,就见沧黎一马当先,冲入林中。
记忆中的漫天大雪和晦暗宫墙悄然散去,目之所及,山明水秀,他置身母亲的故乡,身畔好友作陪,而他的心上人还在寨中,等候他的回归。
“走吧。”他对颜玖竹和纪荣道,“话虽那么说,但我还真不想输给他。”
颜玖竹会意一笑,纵马跟在他身后,疾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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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纯属虚构,打猎什么的看看就好,现实中还是要远离野味。(我求生欲极强or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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