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公子,不必去找了。”沧黎看穿他所想,“茫茫大山,就连我都说不准她们会在何处。”
姜义恒只能作罢,向连槿的家人告辞。
中午,寨民们陆续转醒,诗绾向纪姑娘挑战“摘花”的消息不胫而走,众人哗然,四处都在议论纷纷。
颜玖竹和纪荣昨晚醉得一塌糊涂,完全不记得发生了何事,听罢前因后果,皆感到难以置信。
“阿音在想什么?这是该逞强的吗?”纪荣愤愤不平道,“还有那个诗绾,凭什么听她的?她有本事,怎不和阿音比比吟诗作画?”
颜玖竹也满心忧虑,妹妹没有半点武功,万一掉下来,可不是闹着玩的。
姜义恒站在窗边,一言不发地眺望高耸山峰和苍茫林海,半晌,他回过身:“不要小看她,她既然打定主意,想必自有办法。”
顿了顿:“放心,有我在,她不会受伤。”
下午,时辰一到,“摘花”的山岩前聚满了看热闹的人。
诗绾对周围各怀心思的目光熟视无睹,径直走到姜义恒面前,扬眉问道:“纪姑娘怎么还不来?莫不是怕了?沈公子,你可知她藏身何处?”
她神色轻蔑,话语中满是不屑一顾,纪荣气得想上前理论,被颜玖竹拦下。
姜义恒不着痕迹地与她拉开距离:“阿音不是出尔反尔之人,同样,也请诗绾姑娘信守承诺,切莫食言。”
诗绾还想再说什么,突然听得一个声音自身后传来:“谁说我怕了?”
颜珞笙越众而出,走到山岩下站定:“诗绾姑娘,我来了,开始吧。”
她的衣衫沾满泥土,大大小小划破不少口子,手臂和裤腿上各有一处包扎,隐约沁出血迹,原本白皙无瑕的手上也满是肉眼可见的伤痕。
她这半天去做了什么,已是显而易见。
姜义恒心中不由一紧,但颜珞笙并未看他,她低着头,专心致志整理衣服,旋即检查了一下发带,确认无误后,对负责裁判的寨民点了点头。
“纪姑娘,”诗绾提醒道,“你必须凭借自己的力量拿到花,但凡有一丝作弊,就算输了。”
“那是当然。”颜珞笙重复了一遍,“我会凭借自己的力量拿到花。”
诗绾料想她翻不出什么风浪,也不再与她扯皮,当即背起竹篓,身手敏捷地攀上山石。
山岩并非直上直下,但也颇为陡峭,颜珞笙深吸口气,回想连槿传授给她的要领,寻找着力点,缓慢地向上爬去。
她没有带竹篓。
寨民们看在眼中,不禁窃窃私语。
这样确实可以减轻负重,但她要如何把花带下来?而且区区一个空竹篓,并不能弥补她和诗绾之间的速度差距。
与此同时,一座隐蔽的吊脚楼里,有人透过窗子朝这边望来。
她年近古稀,满头华发,目光深邃幽远。如果沈元希在场,必定一眼就能认出,此人正是他整整十年遍寻不获的木雅。
诗绾顺利登顶时,颜珞笙还差三分之一的路程。
她的呼吸有些急促,汗水打湿了额发,顺着脖子淌进衣领,身上的擦伤和淤青隐隐作痛,她却不敢歇息,生怕稍作停顿,就再也没有力气前行。
见到木雅,问清当年真相,于她固然重要,可没有这条线索,她也能通过其他途经达成目的。她最初的打算,本就只是拿到沈皇后的镯子。
但对姜义恒而言,事关他血脉相连的母亲,他别无选择。
诗绾主动送机会上门,她求之不得。风雨桥上,她故意一反常态,展现出前所未有的恼怒,旁人定会觉得她被诗绾逼急,迫切想要与姜义恒坐实夫妻之名,彻底断绝她的念想。
只要她赢,他就不必再耗费神思,千方百计为婚礼寻找借口。
或许是为了偿还他前世暗中相护的恩情,或许是为了回馈他长久以来交付给她的真心,又或许,没有任何理由,她仅仅想用自己的努力,为他分忧哪怕一次。
终点近在咫尺,她屏息凝神,小心翼翼地将整个身子挪了上去。
人群中爆发出一阵喝彩,谁都没有想到,这个看似弱不禁风的中原少女,竟成功爬到顶端。
但这是一场注定会输的比试,结局毫无悬念,诗绾已经下到一半,而她似乎体力耗尽,再无以为继。更何况,没有竹篓,她根本不可能取回花束。
颜珞笙在众人的注视中拿起花,捧在怀里。
她居高临下望去,不偏不倚地对上姜义恒的视线。
少女散落的发丝和褴褛的衣摆迎风飞扬,本是狼狈不堪的模样,却美得光彩夺目。
旋即,她没有半分迟疑,从数十米高的山岩一跃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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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小姐:我现在就是在借着演戏的名义为所欲为,撩完就跑真刺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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