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倒是说得通,只不过……
情劫啊。
这榆木脑袋也能为情所困?
季沧笙看着不远处走来的少年,神色无异。
“师尊。”花不语行礼道。
不知道卯安上仙算出了什么,竟然直接跑到季沧笙这边告状来了,莫不是看出来什么端倪?
花不语心里犯怂,他是重生回来的人,若是命格因此发生改变,那怎么说得清?
“卯安上仙与我说了。”
花不语心脏咯噔一蹦,就要停止跳动了。
“近来天象有异,卜出你孤独终老一事,应是信不得的。”
不知为何,花不语并没有因此松一口气,反倒揪起什么晦涩的劲来。
“天元门也没有门规要你必须成家,不必为此平添烦恼,顺其自然便是。”
“弟子知了。”
花不语话音方落,便听见窸窣的脚步声,一女子低眉顺目看着地上认真走路,臂弯挎着竹篮,篮中叠放着新制的衣物。
似是感觉到前面有人,女子抬起头,便愣在了那里,她张口顿了顿,才唤道:“仙君。”
说起这女子,乃是两年前在某个小村落里救下的,之前为了找借口打听季沧笙的下落,便说查到了神农氏后裔的踪迹,因找不着其他人,便指了她。
可惜这叫诗琳的姑娘神农氏血统并不纯,其血液的药效也微乎其微,为掩人耳目,便来了天元门做绣房的绣娘,倒比在外面流落安全些。
花不语算是两年一别后头次见她,仿佛被天元门的灵气所感染,原本充满烟火味的风尘女子,此时倒多了几分清秀,气质不比上仙界的女修差。
花不语音色冷淡,道:“你应先向天元仙尊行礼,别失了规矩。”
“是!”女子略有些惊惶,连忙欠身道,“天元仙尊,这是成衣阁刚送来的新衣,诗琳给您放进去吗?”
方才还让人讲规矩的某人这时候倒没管什么规矩,伸手道:“给我吧。”
“是……”
季沧笙默不作声地看着花不语将衣物叠好,收纳,压上熏香,顺带整理了衣柜,又把茶温好,若不是自己屋内没什么物件,他能把这屋都理一遍。
不过是间小屋,有什么好打扫的,有外面孤零零站着一看就是还有话想要叙的美人好看吗?
就这种木头,真是白费了副好皮囊,也难怪要遭情劫了。
“行了,没看见人姑娘还在外面等你?”
少年眨了眨眼睛,道:“师尊下午想吃什么点心,弟子去吩咐厨房准备。”
季沧笙:“……”
算了。
“不用准备了,最近没胃口。”
花不语没应是,带着空着的竹篮离开了。
离开这屋舍没几步,便看到了侯在小径旁等他的女子。
“诗琳知是仙君帮忙找了这安身之所,无以为报,若是日后有需要的,仙君尽管吩咐便是。”
花不语点了点头,并没想和这女子有过多的交集。上一世他见过太多这样的红尘女子,可完全不如表面这般人畜无害。
离开仙寐山,花不语直奔厨房借锅煲上了粥,在今日修炼之前先去了趟藏书阁,才被告知有关姻缘的占卜术被封存了权限。
绕是记得卜阵图也查不了,花不语给这卯安峰的弟子塞了瓶丹药,道:“那还请师弟帮我保密,就说今日我来只取了菜谱,并没有借其他的书。”
“这、这怎么好意思……”说是师弟,此人看着三十有余,却受宠若惊地不敢收下。
花不语将药瓶放到桌上,这丹药不过是他随手炼制,平日里给食盈兽吃的零食,他在外历练时还收了一块药田,虽然丹药和灵草珍贵,对他来说也算不得什么。
卯安上仙所谓孤独一生的卦象,花不语是不信的,光是看她的脸色就知道,算出来的绝不是这般简单的东西。何况之后还亲自去找了季沧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