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温媃缓缓睁开双眼,就看到一个形容狼狈的汉子站在她面前,唯独一双眼睛,浑浊而阴冷,被盯着仿佛置身于地狱。
那种可怕的感觉又来了,她环抱着膝盖缩在床脚,换来男人不屑的一声冷笑,一根长棍串着不知道什么的肉仍在她脚边,她饿坏了,闻着又实在稥,抓起来迫不及待的张口就咬。
肉的味道挺鲜美的,就是有点硬,还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她吃了那么多山珍海味,也不知道是不是太饿了,她觉得这反而是她这辈子吃的最好吃的东西。
男人拿出一个黑色的跟砖头似得东西,右上角有一根很长的天线,手指在上边倒弄了几下,就看到屏幕亮了。
那是卫星电话,她拍电影的时候剧组用过这样的道具。
一边嚼着肉,她忍不住问道:“这是什么肉?”
男人头也不抬的说道:“蛇肉。”
梁温媃脸色唰的一下就白了,忽然将手里还未吃完的肉串扔了出去。
“呕”她趴在床边,抠着嗓子眼干呕。
蛇肉……恶心死了。
“你怎么给我吃这种东西?”到了这个时候,依旧不改她的公主病,但是这里可没有一个包容她所有任性的母亲。
其实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贝齿咬着下唇,委屈又害怕的朝那人看去。
男人根本就没理她,或许听见了,却懒得搭理。
这一看,她不由得怔住了。
男人邋里邋遢,不修边幅,还满脸胡子,乍一看跟一流浪大爷似得,其实仔细看,能看得出来男人五官是很出色的,虽然写满了沧桑,却不难看出年轻时是极为俊美的,而且举手投足间的贵气是那些以天为被以地为席的流浪汉所不曾具备的。
那双眼睛刻满了阴戾,微勾的眼尾风流十足,于落魄中,有种勾人心魂的独特魅力。
她以为阮松溪肖似了庄繁星,但是现在看来,他却是和这个男人像极了,尤其是那双风流摄人的桃花眼,几乎如出一辙。
男人忽然抬眸,梁温媃下意识瑟缩了一下,被他眼底的空洞幽深吓的不轻。
“你……是不是阮文臣?”梁温媃试探着问道。
到了这个时候,哭已经不管用了。
男人眯了眯眼。
梁温媃赶忙说道:“我没有别的意思,我知道你被他们母子俩赶出了家门,其实我很同情你的,明明你才是阮家的掌权人,还有我姐姐,我爸爸当初很反对她嫁给阮松溪的,可是她非要一意孤行,把我爸快要气死了……。”
一听到阮松溪的名字,阮文臣显得非常暴戾,拳头握的“咯吱咯吱”作响。
“我很理解你,其实我跟你一样,我姐姐她很优秀,只要有她在的地方,我永远只能沦为陪衬,连爸妈都只宠爱她,我只不过是公主身边的小丫头罢了。”语气十分的委屈,不知想到了什么伤心的事情,眼泪如串珠般滚落下来,格外的楚楚可怜。
男人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仿佛根本就没听到梁温媃的话,梁温媃咬了咬下唇,小心翼翼的瞥了他一眼。
心中不由得有些失落。
遂即她心中猛然一惊,意识到自己的想法,脸色疏忽就白了。
她怎么可以这样……梁温媃,你真的没救了……
忽然,外边传来动静,阮松溪眸光一凛,从靴子里抽出一把锋利的匕首,大步走到梁温媃身边,将匕首对准她的脖子,整个人藏在她的身后,胁迫着她往窗边走去。
他知道那些人迟早要找来的,也好,这种东躲西藏的日子他过够了,也是时候做个了断了。
木门“哐当”一声被人一脚踹开,年久腐蚀的木门终于承受不了摇摇欲坠。
“砰”的一声砸落在地上,掀起尘土飞扬。
阮文臣箍紧了梁温媃,匕首落在她的脖颈动脉上,只需要轻轻一下,梁温媃就会即刻去跟阎王见面。
梁温媃痛苦的呻吟了一声,目光巴巴的望向门口方向。
男人大步走了进来,俊美高大,看清那张脸的瞬间,阮文臣眸光忽然紧缩了一下,匕首紧紧的抵着梁温媃,忽然大笑了一声,“我的好儿子,你终于来了。”
阮松溪目光淡淡的自梁温媃身上掠过,冷冷的落在阮文臣身上,薄唇微抿,“放了她。”
“你有什么资格对我这样说?”阮文臣忽然仰天狂笑了一声,梁温媃脸色死白。
阮松溪双拳紧握。
“阮松溪,我的好儿子,一直以来我都小看你了,所以我输了,阮氏在你手里会变得更好,这我相信,可你妈那个贱人,我绝对不会放过她的。”
阮松溪眸底骤然划过一抹冷戾,薄唇抿的死紧。
“我再说一句,放了她。”话落抬步朝他走去。
锋刃在梁温媃白皙的脖颈上划下一抹红痕,那血色如此刺眼。
“给我站住,否则我现在就杀了她。”
梁温媃默默的流泪,小幅度的摇着脑袋,嘴里低喃着:“不要再过来了……。”
其实此刻她最恨的就是眼前这个男人,如果不是因为他和梁温婉的关系,怎么会连累到她,她之所以变成现在这样,都是因为他。
阮松溪停下脚步,冷冷的看着他。
“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想干什么?很快、你就知道了。”阮松溪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