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给了我生命,这身体,这血肉来自你的孕育。”
云涯说着一步步朝她走去,黑衣男人的利刃划过云涯的脖颈,云涯却面不改色,白皙细嫩的脖颈间瞬间浮现出一道细小的血线。
黑衣男子惊恐之下立刻飞快的收回匕首,再晚一步少女的脖子就会被利刃割破。
“但十八年了,我欠你的,早已经还给你了,还不够吗?”少女清脆的声音有着破碎般的迷惘和悲凉,令人闻之心痛。
“我和渺渺满身病痛身心备受折磨,如果这是生而为人的代价那我认了,可凭什么到现在你还不愿放过我?我只想过平静的生活,和渺渺和晏哥哥过最平凡的生活,为什么……你为什么要来打搅我?”
说到激动处少女脸颊微红,眼中淌出血泪,看起来是那么辛酸而悲伤。
很多人虽然听不懂她在说什么,但看着少女的样子,就觉得难受。
纪澜衣平静的看着她。
“这样的折磨我受够了,是不是非要逼死我你才开心?”云涯大吼道,声声泣血,振聋发聩。
“好,我还给你,这身体这血肉都还给你。”云涯手指间划出一把精巧的手术刀,在所有人震惊的视线中,她举着刀子朝着手臂狠狠的划下,瞬间血肉淋漓,那血腥的一幕,令人头皮发麻。
少女脸色苍白,却没有太多痛苦的神色,那神情明显有些愣住了。
“不……。”云渺瞳孔骤缩,刚想要冲过去,明月拉住他,低声道:“好像不太对劲。”
为什么感觉不到疼?
云涯一颗心已悲伤到极致,至此她已顾不得思考太多,她抬头看着面前的女人,在她眼中依旧是一片平静,似乎这个世上没有什么人什么事能让她动容,就是这种仿佛什么都不在乎的平静,让云涯讨厌到了极点。
“不够吗?”少女嘴角斜斜挑起,苍白的面容显露出妖冶般的笑容,再次抬起刀子,朝着手臂割下,她眼眸直直盯着面前的女人,眼神倔强而疯狂。
随着刀子下落,在白皙的肌肤上划下淋漓的口子,血肉翻搅,血腥而恐怖。
“纪澜衣,我把这一切都还给你,从此我们两不相欠,你不是我的母亲,我不是你的女儿,兵戈相见,不再手软。”
随着云涯的话落,纪澜衣看着那血肉模糊的手臂,眸光深处极快的掠过一抹幽暗,红唇微抿,脸色终于有些难看起来了。
云涯一步步逼近:“怎么,害怕了吗?心虚了吗?愧疚了吗?把亲生女儿逼上绝路,你这样心狠绝情的女人,下辈子就该孤苦伶仃,无儿无女……。”
“我欠你的,还给你了,但你欠我的呢?你拿什么还?”随着云涯冷冷的逼问,纪澜衣后退了一步,红唇紧抿,眉头紧蹙。
“生而不养,对儿女不慈,对父亲不孝,对社会不仁,对国家不义,像你这样的女人,就该千刀万剐……。”
纪澜衣终于站不住脚,一把推开云涯,厉声道:“你知道什么?”
“我知道,我什么都知道。”云涯忽然笑了,压低声音道:“因为一个男人的背叛让你失去了自我,彻底沦为了变态,那个男人该死,但你更该死,你千不该万不该拿所有人为你的悲剧买单,你这个自私的女人,下辈子……我就是做猪做狗也绝不做你的女儿……。”
随着云涯话落,纪澜衣平静的眸光有一瞬间的皲裂。
云涯冷眸微眯,就是这个瞬间……
云涯抽出藏在靴子里的刀子,眼眸狠戾,决绝朝纪澜衣胸口刺去。
“纪澜衣,你去死吧……。”
——
“老大,人已清点完毕,没有遗漏,人都在这里了。”
男子长身而立,无形中散发而出的气势令黄毛有些胆战心惊,一段时间没见,老大变了许多,变的让人更加惊惧。
“嗯,派人将这座岛控制起来,一只鸟都不能给我飞出去。”男子冷冷开口。
黄毛立即站直了身子,敬了个标准的军礼:“是。”
降香押着伽尔将军走过来,“老大,这个人该怎么处理?”
吉安娜已死,只剩伽尔将军,群龙无首,不过是一群散兵游勇。
伽尔冷冷的看着站在面前的男人,眼底深处还有着未来的及消散的惊惧。
这个男人太强大,也太诡异了,根本就不知道他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主人的计划全败在了这个男人手中。
“你究竟是什么人?”伽尔冷声道,“死也要让我死个明白吧。”
男子勾了勾唇,刹那间的惊艳令伽尔眸光微缩,然眸底却是如千年寒冰般的深冷。
“晏颂。”
冷淡的声音脱口而出,男子已转身离去,只留给众人一个高大而挺拔的背影,如山巍峨,如海包容。
晏颂?
伽尔震惊的瞪大双眼,他不是……
晏颂眉头忽然紧蹙,脚步停驻,侧眸望着手臂,只见那指骨轻颤,手背上青筋暴凸,仿佛在隐忍着巨大的痛苦。
走在他身侧的黄毛不由得疑惑的望来,顺着他的眼神落在手臂上,疑惑的问道:“老大,怎么了?”
晏颂忽然抬起右手落在左臂上,英挺的眉峰紧紧蹙起,额头上冷汗滚落。
他忽然单膝跪在地上,呼吸因剧痛而急促,裸露的手背上青筋显露。
黄毛大惊失色:“老大,您是不是哪里受伤了?”
晏颂闭了闭眼,心中掀起滔天巨浪。
云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