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嫂探手去摸她额头,凉的。
“夫人,我送您去医院。”说着就要扶她从床上起来,纪蝶眼睛睁开一条缝,伸手推了她一下,身体复又重重跌落在床上。
“别管我……。”
一手落在小腹上,眉头紧蹙。
“夫人,您是不是肚子疼?”吴嫂生怕孩子出问题,这可千万马虎不得,但是先生现在又不在家里,她心底也不禁对先生生出了一丝埋怨,夫人难受的时候,他却不在身边,这样的男人,嫁给他有什么用?
纪蝶不说话,只是呻吟,一翻身,看到她身下的血红,大惊失色:“夫人……。”
她慌忙出去打120,夫人的孩子千万不能有任何问题啊。
今晚的急救车来的似乎也特别慢,吴嫂急的团团转,好不容易急救车来了,一个年轻的护士将纪蝶背到急救车上,本以为这么瘦弱的女孩背起来会吃力,没想到背起来纪蝶也能健步如飞,她竟然小跑还追不上。
心底感叹现在的护士真是太敬业了。
吴嫂正要爬上急救车,准备跟着去医院,这时看到先生的车回来,犹豫了一下,但纪蝶已经耽误不起了,咬了咬牙,转身爬上急救车。
得知纪澜衣还活着的消息,他便找人去调查,一星期了,就在刚刚有消息传来,说是一个疑似纪澜衣的人出现在某酒吧,他立刻马不停蹄的赶去,那个人确实很像衣衣,但也仅是相像而已,无论相貌还是气质,和衣衣都相差甚远。
想到那女人主动贴过来的样子,他就恶心的想吐,衣衣永远也不会用那种眼神看他,她高傲的像是翱翔九天的凤凰,而不是媚俗谗言的风尘女子。
身上染了那个女人的香水味,他闻着就反胃,回去后第一件事就是洗澡换衣服。
想到这里,他叹息一声,衣衣,你到底在哪里?这些年你过的好不好?为什么不回来?难道你连自己的一双儿女都不要了吗?
神思恍惚的开着车,刚到家里,就看到院子里停着一辆急救车,他愣了愣,出什么事了?
就这一愣神的功夫,急救车从他身旁呼啸而过,一眨眼就开出了大门。
他忽然想到之前吴嫂的话,纪蝶身体似乎有些不舒服,难道是小蝶……
他忽然不敢再想下去,脚踩油门,双手打在方向盘上,开车追在急救车后边。
他打纪蝶的电话,一直无人接听,难道真是小蝶……
不、绝对不会的。
一路上,他的心就像放在油锅里煎炸,这短短的一段路程,对他来说却是如此的漫长。
到了医院,他看着急救车后门打开,两个护士推着急救床下来,随后吴嫂也跳了下来,小跑着跟上去。
急救床上,躺着一个面色苍白的女人,虽然夜色漆黑,他却一眼就认出了上边躺着的人。
正是纪蝶。
他忽然一拳狠狠的砸在方向盘上,你混蛋……
“小蝶……。”他慌不择路的追了上去。
急救室外,吴嫂心急如焚,犹如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
“吴嫂,小蝶怎么了?”秦篆快步走过来,看着手术室亮起的红灯,忍不住握紧了拳头。
吴嫂看到秦篆,心底到底生了埋怨,“先生,您之前干什么去了?我打您的电话一直没人接,夫人……夫人她……。”说着说着眼眶就忍不住红了起来。
秦篆急切道:“夫人怎么了?”
吴嫂哽咽道:“夫人一早就肚子疼,我让她去医院,她怕给你添麻烦,愣是不愿来,半夜我不放心,就发现夫人肚子疼的厉害,还见红了……。”说到这里,她埋怨的看了眼秦篆。
“先生,我知道我没有资格说这种话,但即使您辞退我,我也要说,您既然选择和夫人结婚,就要对她、更要对孩子负责,夫人是个很好的女人,您知道她为了不给您添麻烦,一个人默默吞了多少苦楚吗?您不知道,您只知道追着一个永远也不会喜欢您的人,却忽略了身边最爱您的人,呵呵,男人啊,都是这样,总有一天,你会后悔的。”
秦篆双手紧紧攥成拳头,吴嫂的话,犀利却直白,犹如一把尖刀狠狠戳中他的心脏,血肆横流。
这时手术室的灯灭了,一个戴着口罩的女医生走了出来,秦篆和吴嫂立刻走过去,秦篆焦急的问道:“医生,她怎么样了?”
医生抬起眼皮瞟了他一眼,“你是病人什么人?”
秦篆抿了抿唇:“我是她丈夫。”
医生冷声道:“非常抱歉,病人送来太晚,孩子没保住。”
话落皱眉看着面前的男人:“病人本就是高龄孕妇,必须要小心再小心,不知道你这个丈夫到底是怎么当的。”话落摇摇头离开。
秦篆脸色苍白,忍不住“噔噔”倒退两步。
孩子……没保住。
吴嫂哭道:“我可怜的夫人啊,你的命怎么就这么苦?”
很快,两个护士推着急救床走出来,病床上,躺着一个容色格外苍白的女人,身上插着管子,看起来病弱又苍白。
秦篆看着看着,忍不住悲从中来,心底又愧疚又自责,小蝶醒来,他该如何面对她?
都是他的错,他昨晚应该守在她身边,哪儿也不去的,可是衣衣……
脑子里乱哄哄的,他猛然抓了把头发,低吼了一声。
魏青回到办公室,就看到穿着紫色洗手衣的少女窝在沙发里,腿上放着笔记本电脑,手指在键盘上飞快游走。
“这种事情下次别找我,演戏太累了。”魏青一屁股坐在沙发里,揉了揉眉角。
纪云涯目光始终落在屏幕上,手上动作丝毫没有慢下来,闻言笑道:“你是我手把手教出来的,你办事,我很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