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一愣神的功夫,管家赶快走过来分开两人,宁清欢还要大骂什么,白眼一番,晕厥了过去。
“三少……三少求你救救我。”黄月扑过去要抱宁子洹的大腿,被宁子洹一脚踢开,“把人送到警局去,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宁子洹冷声吩咐道。
“你不能这样对我,明明是你……。”在宁子洹阴冷的眼神中,黄月接下来的话噎在了喉咙口,她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她到底是惹了怎样一个魔鬼。
她有种不详的预感,她完了。
110和120同时到了。
宁清欢被急救车拉走了,警察勘测了现场,确定黄月故意伤人,将之以犯罪嫌疑人的身份带走。
黄月被警察戴上手铐带走了,临走前,她回头看了眼宁子洹,求救的眼神十分明显。
然而很快,她就失望了,那一刻,她心底充满一种被欺骗的愤怒,明明是他要自己做的,她按他的要求做了之后,他为什么要卸磨杀驴?
但很快,在对方阴冷又暗含警告的眼神中,她绝望的发现一个事实,她被对方利用了,还是用完一脚踢开的那种。
她如果说出真相,对方有一千种一万种办法让她死的更惨。
她鬼迷心窍了,为什么要招惹上这样一个魔鬼,现在满心后悔,然而已无任何退路,面对她的,将是法律无情的惩罚。
别墅里安静下来。
管家看了眼那道修长的背影,小心翼翼的走过去问道:“三少爷……。”
“把房间清理一下,该休息就去休息吧,没事了。”
“可是三爷那里……。”管家总归有些担心。
“呵,断了那玩意儿,又不会要命。”话落双手插兜,悠哉游哉的朝楼上走去。
“活该。”
管家有些心惊,这三少爷,对三爷真够无情的。
但主子的事情没他一个下人插嘴的余地,做好自己的分内事就行了。
路过宁清华房间的时候,宁子洹脚步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
出了这么大事也不露面,真够存的住气。
——
房间里很黑,纪蝶摸瞎过去,打开床头灯,将碗搁在床头柜上。
昏黄的台灯下,大床上,男人双眼紧闭,五官有着岁月的痕迹,却越发成熟俊美。
她坐在床边一直看着,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他的脸,触到那温热的肌肤,她像是被蜇了一下,猛然缩回了手,心脏“噗通噗通”跳的飞快。
平复了一下心跳,她忍不住又将手伸了过去,指尖轻轻抚摸过他的眉梢眼角,目光染满怀恋。
他们的第一次相遇,时隔多年,她依旧记得清清楚楚。
单薄的少年被纪淮西领着走在庄园的宽阔大道上,阳光透过树杈,筛漏在他身上,少年走路很认真,目不斜视,坚定执着。
花园里少女如银铃般的笑声如此愉悦动听,远远的飘荡在蓝天白云下,让人由衷的感受到对方的快乐和幸福。
少年抬眸看了过去。
姹紫嫣红的花园里,两个女孩子在捉蝴蝶,然而他的目光没有丝毫犹豫的,落在那有着一头栗色微卷长发,穿着蓝色蓬蓬裙,美丽高贵的少女身上。
她大概十来岁的模样,身材相比同龄人要更显高挑,肌肤在阳光下白的近乎反光,那样青涩却绝美的五官,如同泼墨山水画里最浓墨重彩的一笔,简单几笔勾勒出这世间最繁华的风景,一眼,万年。
女孩的笑容是那么灿烂,五官便越发明艳照人,那炽烈的阳光竟然都夺不去半分光彩。
“小蝶,都怪你啦,把蝴蝶放跑了,难道你名字里带了蝶字,你就真把蝴蝶当成你的同类了?故意放水的对不对?好你个小蝶,看我不打你。”女孩声音十分动人,夹杂着几分娇气,几分凌厉,听来就觉得这是一个蛮可爱的小姑娘。
“小姐,都是我的错……你别生气了好不好?我真的不是故意放跑它的……。”这道声音有种吴侬软语般的娇软,就像一口咬在了甜粽子上,满嘴的黏腻生香。
他的目光,这才艰难的从那女孩子的身上挪开,落在另一个少女身上。
这女孩个头要矮一些,也更瘦一些,扎着土气的麻花辫,身上穿着佣人常穿的麻布斜领上衣,黑色阔腿长裤,衣服宽大,穿在身上显得人越发纤瘦,仿佛风一吹就跑了,女孩皮肤很白,眉清目秀的,笑起来很是清秀甜美,单看也是一淳朴秀气的女孩,但是站在那女孩的身边,她身上的光芒被完美的掩盖起来。
就如同公主身边的丫鬟,如此残酷的对比。
“衣衣。”纪淮西招了招手。
那少女听到声音停下动作回头望来,另一个女孩也回头看了过来。
看到那直愣愣盯着她的少年,女孩不悦的皱了皱眉,她仿似就是有这样一种魔力,每当她皱眉的时候,就让人有一种想要为她抹平的冲动,她是如同明珠般耀眼的存在,烦恼和忧愁不该属于她。
在她的目光望过来的瞬间,少年的心中,已经悄悄落下了一颗种子。
“他是秦篆,是你秦叔叔的儿子,以后就是我们家的一份子了,你们要和睦相处,知道吗?”
少女轻哼一声,微微抬起下巴,端的是一个高傲骄矜。
“喂瘦竹竿,你不会以后都会住在我家吧。”
纪淮西皱了皱眉:“衣衣,怎么能如此没有礼貌,你要叫哥哥。”
“妈妈只生了我一个,我哪里来的哥哥,现在什么人都上门要饭来了。”做了个鬼脸,少女瞪了他一眼,转身蹦蹦跳跳的走了。
第一次见面,她毫不掩饰对秦篆的不喜。
“小篆哪,衣衣被我宠坏了,你别生气,回头我好好说说她,这孩子虽然说话难听了些,可她心肠是好的,以后相处下来你就知道了。”
少年看着女孩高挑清丽的背影,微微勾了勾唇,“纪伯伯,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