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涯咬了咬牙,这种无妄的心软最是要不得,你忘了他前世是如何待你今生又是如何的想要赶尽杀绝?
他现在不是已经幡然悔悟了吗?
真是可笑,犯过的错只用一句对不起就能弥补吗?佛家的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对她来说,简直就是最大的笑话。
坏人只需放下,而被害的好人呢?她们所受的苦谁来承担?
云深,他有他的结局。
云涯冷下心肠,看向车窗外,刚露头的太阳又缩回了乌云里,天空阴沉下来,风雨欲来。
——
裴家,月生大步走进来,傅白朝他嘘了一声。
“老大刚睡下,有什么事等他醒了再说。”
“寒哥的眼睛……。”月生蹙眉。
傅白叹了口气:“越来越不好了,刚才我看跟瞎子差不多了,这样下去可怎么成,看来我要打电话催催了,实在不成我把自己的眼角膜捐了。”
“要捐就捐我的,反正我大老粗一个,你可不行,你是寒哥的助手,寒哥离不开你的。”月生说道。
“行了行了,我们俩都别争了,不管谁,都是老大最不愿看到的情况,再耐心等等吧,相信一定会有合适的眼角膜捐献的。”
月生沉重的点点头。
这时门铃响了,阿凌快步走出去:“我去看看。”
两人对视了一眼:“这个时候什么人会来?”
很快,阿凌领着一个少女走了进来,看清来人,月生惊讶的开口:“纪小姐。”
云涯微笑着朝他点点头:“我是来看看裴先生,顺便跟他商量点事情。”
月生关注点在前边一句话,傅白关注点在后一句话上。
傅白挑了挑眉:“不好意思纪小姐,老大刚刚睡下,我是他的助手,纪小姐有什么事情可以跟我说,等老大醒来,我定会如实转告。”
云涯看了他一眼,转身走到沙发上坐下:“我等裴先生醒来。”
竟然是一点面子也不给,傅白讪讪的摸了摸鼻子。
阿凌给云涯端上茶水,“纪小姐请慢用。”
“谢谢。”云涯对她微微一笑。
这个笑容看的阿凌有些目眩神迷,相比白缃缃的矫揉造作,这个女孩一举一动的高雅都显示出她良好的教养,让人感觉十分舒服。
“纪小姐客气了。”阿凌笑了笑,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很喜欢这个女孩子,前几天网上铺天盖地都是她的报道,当时她也看了,网上到处都是扒她的身世的,一看之下,对她也更为心疼了,在那种家庭里还能养出这么好的性子,云家的坟头冒青烟了。
“对了,不知道纪小姐知不知道白缃缃的事儿。”阿凌看她脾气很好,也起了闲聊的心思。
云涯眉梢微挑:“哦?”
阿凌立刻精神抖擞的说道:“那白缃缃竟然是个杀人犯,啧啧,真是人不可貌相,她还有杀人的心思,当时警察还来家里找先生取证。”
阿凌看了眼四周,凑过来神秘兮兮的说道:“死者死亡的时间范围正好是白缃缃和先生在一起的时候,然后那些警察就来找先生取证,不知道先生是怎么跟警察说的,后来那些警察就再也没来过家里,你说,是白缃缃杀的人吗?我看她长的也不像杀人犯啊?”
给她十条胆子她也不敢杀人。
云涯嘴角微勾:“人不可貌相,谁说的准呢。”
阿凌煞有介事的点点头:“说的也是,那白缃缃别看一脸小白兔的模样,实则心机很深,这种女人惯会隐藏,我看人就是她杀的。”
阿凌对这个女人简直厌恶到骨子里去了,陷害月生不说,竟然还敢用那么龌龊的法子算计先生,也差点连累到她。
云涯不置可否,端起茶杯轻抿了一口,“好茶。”
所以,裴轻寒到底怎么说的呢?是帮白缃缃一证清白呢?还是火上浇油、彻底把人打落深渊?
云涯猜,一定是最后一点,因为这很附和裴轻寒的行事作风。
从十点等到十一点,云涯耐心渐渐告罄。
期间阿凌又是给她送点心又是送水果,生怕冷落了云涯。
十一点十分,裴轻寒终于醒了。
傅白将她领到门前,转身离开了。
云涯推开门走进去。
裴轻寒坐在阳台的轮椅上,背对着她的方向,腿上搭了一条毛毯。
听到脚步声,他轻轻侧眸,露出一半莹润光洁的侧脸,沐浴在微淡的光芒中,英挺俊美。
“你来了。”语气熟捻的犹豫老朋友的日常问候。
云涯走到他身后,推着轮椅将他推到屋里:“阳台上风大,会感冒。”
他轻笑了声,“你是在关心我吗?”
“关心朋友不是应该的吗?”云涯的淡淡反问。
裴轻寒愣了愣,嘴角笑意渐深,喃喃道:“对,我们是朋友……。”
云涯蹲在他面前,手指在他面前晃了晃,竟然没有任何反应,心蓦然一沉,看来问题比她所想的要更加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