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据我所知,纪小姐才失踪五个月你就另娶她人,除非你很早以前就和纪小姐协议离婚,这件事你该怎么解释?”记者犀利的提问声在会场格外清晰。
云深目光直视提问的记者,那样深沉的目光,让女记者一时间有些招架不住,他抿了抿唇,面色忽然有些黯淡:“其实早在两年前,我和她就已经离婚了,不过是为了孩子才一直没有公布罢了,我竟没想到会引来这么多误会,我再次深感抱歉。”
媒体震惊了,这简直就是一个爆炸性新闻。
原来两年前云深和纪澜衣就已经秘密离婚了,这样一来确实构不成重婚罪。
“你和纪小姐为什么会离婚,是否是你的问题,听闻您和姜锦瑟小姐有某种不正当关系,请问这是否是造成你们离婚的最大原因。”言外之意就是,是不是你婚内出轨才导致婚姻破裂,这些记者最善于从蛛丝马迹里戳中人性弱点。
云深眸中划过一抹沉痛,深深闭上眼睛,似乎有难以启齿的苦衷,落在记者眼中,纷纷兴奋的睁大眸子,绝对有内幕,一定要抢到第一手消息。
云涯坐在电视机前,看着屏幕里云深微带沉痛的面容,一颗心渐渐下沉。
她已经猜到云深接下来要说什么了。
狠,好狠……云深,你有种。
牙齿紧紧咬着贝齿,她克制着心底汹涌澎湃的愤怒和恨意。
一切不过是云深自导自演的一场戏罢了,为的就是摆脱舆论,更一翻身,站在道德制高点上,即使侵吞纪家财产,他也问心无愧。
“这件事我本来不想说的,作为一个男人,我也要面子,可现在,我不能让我的家人,我的妻子,再受到外界的流言攻击,我必须要站出来澄清一切。”
“四年前一个夜晚,我从公司回家,发现我的妻子和管家他们……他们……。”似是不忍再说下去,他别开了脑袋,一个大男人竟然也会红了眼眶,足以证明他当时究竟有多震惊痛心以及愤怒……
老婆给他戴了绿帽子,这是任何男人都无法忍受的,一时在场的许多男人都同情起了云深。
“纪小姐被誉为江州第一名媛,优雅知性,怎会和管家混在一起?反正纪小姐已经失踪,怎么说还不是凭你一张嘴?”有记者提出疑问。
其他人也表示赞成,是啊,换成任何人都说得通,和管家,一听就是那种糟老头子,除非纪澜衣眼瞎了……
“那位管家,是和澜衣青梅竹马长大的,他对澜衣一片情深,甚至不惜放弃出国深造的机会屈才留在纪家当一个小小的管家……。”
云涯全身血液逆流,恨不得冲进去撕烂云深那张虚伪的面具。
即使她再恨纪澜衣,可她依旧是她的亲生母亲,虽恨,却绝不会侮辱。
纪澜衣,你看看,这就是你不顾一切所爱的男人,他把你拼命维护的尊严、骄傲毫不留情的踩到泥地里去,再冷冷的嘲笑你的卑贱。
你如果活着,看到这一切,会不会发疯?
我从没有如此刻一般,那么希望你死了。
“啧啧,谁能想到所谓的第一名媛,私底下竟然是如此水性杨花的一个女人,真是人不可貌相啊……。”女人温柔而嘲讽的声音冷不丁自身后响起。
云涯眸光刹那间阴冷入骨,犹如万丈寒冰,寸寸冻结人心。
第074 虔诚信徒
女孩坐姿规整,背脊挺得笔直,犹如白天鹅一般,举手投足优雅而高贵,仿佛与生俱来,深刻于骨血之中,似乎任何人、任何力量,都无法让她失态。
静静坐在那里,光芒气质已夺目而来。
云姝年轻时已是十里八村出了名的美女,大学时更被评为校花,无论容貌还是气质从来都是拔尖,即使挑剔如她,也不得不承认,纪澜衣真的生了一个很优秀的女儿。
穆青瓷温柔知性,纪澜衣骄矜风华,而纪云涯,包揽了两人所有的优点,却又明显区别于两人,那种包容万物的温暖之下,潜藏着危险而凛冽的寒风,那双清澈流萤的眼睛里,总是变幻着让人看不清的迷雾,令人下意识感到惊悸。
本是一件多么完美的艺术品,她想亲眼打造一件这样的作品,那肯定非常有成就感,可惜,她骨子里流着穆青瓷的血。
再一次在内心叹息,看向纪云涯的目光,已剥离去所有情绪。
“贼喊捉贼,我如今终于深刻的体会到是什么意思了,奶奶,爸爸真不愧是你的亲生儿子,这演技,拿奥斯卡影帝绰绰有余。”云涯笑容甜美,听不出任何讽刺的意味,却无端令人心头升起一种名为羞耻的感觉。
云姝笑了笑,“哦?我可以当你是在夸奖吗?”
“奶奶能这样想最好,毕竟能麻痹自己也是一种本事。”云涯目光落在屏幕上,眼神清淡柔和,“人在做天在看,老天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坏人,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女孩温软的声音却带着一种坚决而审判的力度,令云姝心脏猛然一跳,遂即轻轻眯起眼睛,望着云涯的目光,掠过一抹寒意。
三言两语勾勒出一段凄美的爱情故事,然而在道德的枷锁下,这样的爱情不于世俗所承认,甚至被鄙夷被唾弃,反而是云深,跃然而成受害者。
即使他和姜锦瑟不清不楚,外界却更多向着他,这个世道,虽然对女人多了更多包容,可男女平等完全是空头笑话。
白苒再适时说几句话,渲染她和云深如何相识相知相爱,由此一来,两人完全站在道德制高点上,即使他是入赘女婿,即使他侵吞纪家财产,即使他对一双儿女漠不关心,这一切的一切似乎都找到了宣泄口。
他最无辜、他最无奈、他也是逼不得已……
云涯关掉电视,在云姝的注目下起身离开,一步一步往楼上走去,那样单薄而柔弱的背影,却一步一步,走的稳健而踏实。
云姝冷笑一声,她已经没有耐心再陪她玩下去了。
——
“云深你tm混账玩意儿,我秦篆跟你拼了。”摔了遥控器秦篆气势汹汹的起身,大有种要和人拼命的架势。
秦渡拦在他面前,俊秀的面容冷沉如冰,“爸爸,你冷静点。”
秦篆狠狠锤着脑袋,大吼一声跪在地上,堂堂七尺男儿也会红了眼眶。
“澜衣,是我对不起你,我当初就不该留在纪家,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秦篆性格内敛,然而此刻,却如疯了一般大吼大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