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气中开赶的意思很明显。
顾诗悦没赚反而在床沿边坐下来。
“姐,我今天去看过妈了。”
顾昕漾挑挑眉,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她就知道,顾诗悦来是为了这个。
她淡淡哦了一声。
顾诗悦没等到她的下文,主动说:“妈的开庭日期排下来了,就在下周,姐,法庭判了后,妈就真的要坐牢了。”
难不成白凤现在在里面是度假?
顾昕漾嗤之以鼻。
“姐,妈也知道她这次是咎由自取,她让我替你捎句话。”见她还是没有表示,顾诗悦继续说:“妈说她以前对不起你,她这回进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出来,她说她手里还有些珠宝存款,让我都给你,当作是对以前做错事的补偿。”
怎么着,祖国的劳改成果如此鲜明,白凤在里面呆了几天就弃恶从善了?顾昕漾笑了笑说:“这怎么敢当。”
“姐,你就饶了妈好不好?”顾诗悦看着她,终于说上正题:“我今天去看妈,她老了好多,头发都白了,关了这么多天,她已经受到教训了,你能不能去跟法官求个情,放她出来好不好?妈妈做牢,对我们也没有好处啊,你以后是要嫁进宁家的,妈妈是个犯人,说出去不好听,宁家的面子也挂不住呐。”
原来,她是担心自己以后的名声啊,也对,白凤是她亲妈,这以后进了上流社会,少不了让人指指点点。
“小悦,你别忘了,我以前也坐过牢。”顾昕漾凉凉地说,她自己都曾是犯人,还在乎这些。
顾诗悦抿抿唇,她也知道,顾昕漾不是那么容易劝服的。
“姐,你真的这么恨妈,要眼睁睁看着她死?”
“小悦,妈还没判呢,你是认为她罪该万死?”
顾诗悦一滞,这女人,真是让人恨得牙痒痒的。
“姐,既然你这么狠心,我也没什么好说的,”顾诗悦起身,谈不拢,也没必要虛情假意了,冷冷看着她说:“可是,我会记得你今天所做的一切,姐,得饶人处且饶人,我就不信,你会永远得意下去。”
这是恐吓了。
顾昕漾神情不变,冲她咧了咧唇。
“麻烦带上门。”
门侧,许黛娣轻轻缩回了身子。
她是准备来找顾昕漾的,没想到让她听到这一切。
这两姐妹的仇恨不轻呐,隔了这么远,她都能感觉到那浓浓的硝烟味。
她屏住呼吸,轻手轻脚地挪回自己的房间。
原来痛恨顾昕漾的不仅是她一个啊?她咬着唇,眸光闪动,越来越阴冷。
*
一觉醒来,顾昕漾觉得头晕沉沉的。
病果然加重了,走在地板上,每一步都是软绵绵的。
她叹了口气,这具身体真是不争气,她已经加强锻炼了,还是动不动就伤风感冒。
怪不得一点毒品就被人送了命。
没办法,她抚抚额,从抽屉里找出一粒感冒药吞了下去。
早餐后,许黛娣依旧是一步不离地跟她上了车,见她仰面靠在座位上,一脸疲惫的样子,关心地问:“昕漾,你不舒服呀?”
“没事,可能感冒了。”她揉了揉额角问:“黛娣,你哪儿毕业的?”
许黛娣有些惭愧地垂下脸,小声说:“我只读到初中。”
这样啊。
之前顾昕漾一直没来得及问她,扬了扬眉说:“等会去公司,我找个人带你转转,你虚心点学着,有什么喜欢的,我让人教你。”
许黛娣道了声谢,瞅着她说:“昕漾,我想跟着你。”
跟着她能有什么作为,顾昕漾要的不是影子般跟着她的许黛娣,她是真心想帮她站起来。
“放心吧,顾家永远是你的家,你爱住到什么时候都行。”顾昕漾以为她是害怕,安慰她说:“等你多熟悉一下再来跟我,对了,你家还有什么人,你搬来我这儿的事,告诉他们了吗?”
“我一个人住。”许黛娣低下头:“家里房子小,爸妈要我让给弟弟以后结婚用。”
顾昕漾哦了一声,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人事的隐私,她也没兴趣打听。
在公司前台,她交代了几句,让张婷把许黛娣带去找欧阳晴。
以前公司的一批老人里,也只有欧阳晴靠点谱,许黛娣交给她,顾昕漾也能放心。
“顾总,今早有人给你送花呢。”说完正事后,张婷从办公桌下拿出一束花递到她面前,虽然故作正经,还是看到眼底掩饰不住的八卦因子在跳跃。
太阳花?
看着那一朵朵金黄灿烂的小花束,顾昕漾隐隐猜到这出自谁的手笔。
昨晚才向她表白,今天就正式展开追求了吗?
她接过来,没说什么。
许黛娣的眼光跟着闪烁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