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算是人选之一,只最终娘娘会不会选定他却还是个未知数。”魏隽航顺口回答,略顿,讶然,“福小子什么时候竟也对这些事感兴趣了?”
蕴福皱着眉头,不答反道:“他不好,娘娘不要选他。”
“他怎么不好了?”沈昕颜好奇地问。
“他目中无人,心胸狭窄,毫无容人之量。”蕴福认认真真地回答。
沈昕颜与魏隽航对望一眼,便是一直没有说话的魏承霖也诧异地望向他。
这还是他们头一次从蕴福口中听到他对人给出这般差的评价。
“他是不是对你做了什么?”魏隽航问。
蕴福摇摇头:“这倒不曾,就是说了几句莫名其妙的话。”
于是,便将赵谨在刘祭酒府里对自己说的那些话一五一十地道来。
“看来这个赵谨品行确是不怎么样。”沈昕颜皱眉。
“下次他再敢对你出言不逊,直接怼回去便是,不用怕,万事有我和父亲给你担着。”魏承霖沉下了脸。
蕴福乖巧地点点头。
魏隽航倒是没有说什么,只是眉头却一直紧紧地拧着。
赵氏旁枝子弟到底还是……比当年的赵全忠差远了。
待蕴福和魏承霖离开后,沈昕颜便又将今日与宁王妃见面的情况对魏隽航一一道来。
末了才道:“如今先订下亲事,待霖哥儿十八岁,那个时候长宁郡主也不过十六,刚好是嫁人的年纪,那时便替他们完婚,王妃也是这般的想法。”
魏隽航听罢感叹一声:“仿佛不过一转眼的功夫,霖哥儿也到了可以娶妻的年纪了,再过几年,咱们也荣升祖父祖母辈了。”
沈昕颜笑笑。
毕竟上辈子她也是当过祖母的,故而再来一回,她还真没有太大的感触。
到晚间魏盈芷过来时,沈昕颜想起她白日在宫里之事,遂问:“今日在宫里见着你太子哥哥了?”
本因为与蕴福吵架而还有些闷闷不乐的魏盈芷顿时便来了精神,双眼放光,兴奋地道:“看到了看到了,太子哥哥不管什么时候看都是那般好看,比哥哥还要好看,一看就是贵妃娘娘亲生的!”
沈昕颜有些哭笑不得,不过细一打量她脸上的神情,总算是放下心来。
看来是她多虑了,小丫头还是当年那个喜欢漂亮的小丫头,根本没有生出姑娘家的小心思来。
“那你便将蕴福给你做的荷包给太子哥哥了?”伸手去替她捊捊垂落脸颊的鬓发,她含笑问。
“是啊,我本来就打算还给他一个更好看的。”魏盈芷点头,下一刻醒悟过来,蹙着细细的眉疑惑地道,“我什么时候说过是蕴福给我做的荷包了?我早跟他说过是要拿来送人的。”
“真的说过么?”沈昕颜问。
“当然说过了!”魏盈芷相当肯定地回答,话音刚落又有些不确定,“应该,应该是说过的吧?”
“你若真的说过,蕴福又怎会那般生气。”沈昕颜无奈地戳戳她的脸。
魏盈芷绞着衣袖,咬着唇瓣,却是再说不出那般言之凿凿的话来了。
沈昕颜拍拍她的脸颊:“好了,知道蕴福为什么生气了吧?糟蹋了人家一番心意,你还好意思说人家蕴福是小气鬼?”
魏盈芷越听越心虚,也觉得自己好像真的有点过分了。
沈昕颜没有再理会她,低着头准备着儿子的聘礼。
次日看到蕴福与魏盈芷有说有笑的身影,她并没有意外。
这两个小冤家隔三差五便要闹一闹,闹完没一会儿又和好,她若是还在意,那也着实是没事找事来烦自己了。
隔得几日,京城不少人家便知道英国公府的世子与宁王府的长宁郡主订亲了。
一时间,有人可惜少了一个佳婿人选,有人叹息自己手脚太慢以致让瞧中的儿媳妇被别人捷足先登了。
可不管怎样,两府的亲事也算是正式订了下来。
明确了儿子的亲事,沈昕颜才真真正正地松了口气。
此时,宫中的瑞贵妃静静地看着眼前一字排开、年龄大小不等的三个孩子,试图从他们身上寻找一丝与兄嫂相似的地方。
最后,她的视线缓缓地落到年纪最长的赵谨身上。
“你叫赵谨?”
赵谨激动得手都抖起来,努力压下心中那股狂喜,故作平静地回答:“回娘娘,是。”
尽管他已经很努力地让自己表面看来平静些,可到底不过一个孩子,又如何瞒得达浸润宫中多年的瑞贵妃双眼。
瑞贵妃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到底不是兄长的嫡亲血脉,又怎会有兄长那种沉稳气度。
可是,这个孩子已经是最像的了,才学也是相当不错,将来慢慢好生教导着,总也不至于会玷辱了兄长。
“过来让本宫瞧瞧。”在心里勉强说服自己,她朝着赵谨招招手,柔声唤道。
赵谨激动得险些要跳起来,一颗心‘呯呯呯呯’地越跳越急促,险些连路都不会走,同手同脚地往前去了。
瑞贵妃脸上温柔的笑容没有变,只是心里却又添了几分失望,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错了,或许还应该再等等的,说不定那个孩子很快便能寻到了呢。
可下一刻她又将这种想法压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