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向禹见庆帝只针对他,心里不服气也不痛快,手指着夜傅铭道:“那他呢?父皇也说了,我们都有错,父皇罚我闭门思过,那他呢?他有什么惩罚!”
庆帝看着犟着脖子,要他惩罚夜傅铭的夜向禹,气的拿起桌上的奏折,朝他扔过去,边扔边大声呵斥道:“滚,你给朕滚,没有朕的同意,不许再进宫城一步!”
夜向禹看庆帝气势汹汹的模样,被吓得,当即跌跌撞撞的站了起来,逃也似的跑着离开。
皇后看着夜向禹狼狈离开的模样,心里不是滋味极了,看夜傅铭的眼神,都能吃人了,她不甘心,眼含热泪看向庆帝,委屈着大声叫道:“皇上,这事,老大和老七都有错,您既然罚了老大,总不能厚此薄彼吧!”
苏梁浅看着咬牙切齿的皇后,见庆帝一副生厌的模样,开口对皇后道:“这事虽然大皇子和七皇子都有错,但比起明王来说,大皇子犯的错更大些。刚刚是皇上依着家和万事兴的处置方式息事宁人,才饶了大皇子,大皇子是皇子不假,但现在七皇子有封号在身,是皇上钦封的亲王,以下犯上,不分尊卑,这罪名,比七皇子只是不敬兄长,可是要大多了。”
苏梁浅见皇后不依不饶的,当真觉得她蠢不可及,身为皇后,还是这么多年的皇后,一点眼力劲都没有。
在昭檬公主成婚前,未经传召,不得入宫,距离昭檬公主大婚,也就几日的时间了,而且夜向禹自从被废后,就意志消沉,呆在府里,皇上这算什么惩罚,就是让他老实在家里待几日,这简直是轻的不能再轻的惩罚了好吧。
皇后和夜向禹但凡稍微聪明点,会来点事,今天这点小惩罚,对他们将来来说,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不过和这种蠢人打交道,苏梁浅觉得自己也挺倒霉的,她正这样想着的时候,皇后猛地扭头看她,眼神愤恨,就好像要将她撕碎了似的,“苏梁浅,我知道你记恨我,现在老七成了明王,你想和你那父亲一样巴结他是不是?你这是报复,落井下石!”
苏梁浅任由皇后叫骂,眉都不挑一下,无动于衷。
庆帝不住在心里骂皇后蠢货,随后让昭檬公主带皇后离开,看都不愿看皇后一眼,目光落在她身上,就像沾到瘟疫似的快速离开。
那样的嫌弃,那种冰冷的嫌恶,让苏梁浅不由想到上辈子,感同身受,对庆帝和夜傅铭的仇恨,让她浑身的汗毛倒竖。
她低垂着眉眼,掩饰着自己的仇恨,不被人察觉。
“你也起来吧。”
庆帝在人走后,看着地上的夜傅铭道。
“老七,朕身为父亲,是有对不住你的地方,但朕能给出的弥补都给了。朕不仅仅是你的父亲,还有其他孩子,朕更是一国之君,正因为朕是一国之君,你才是七皇子,也是明王。你既然是明王,身份有别于你其他的皇兄皇弟,那你更应该肩负起明王该承担的责任,不要丢了皇室的颜面,让自己和天家都沦为笑柄。”
在不知情的人听来,庆帝似乎只是很单纯的在抚慰夜傅铭,没有任何不当之处,但是苏梁浅她知道,她什么都知道,也因此,她能明白他每个字的深意。
这是提点,亦是警告,让夜傅铭不要再兴风作浪,真要将一切事情都捅破了,到时候皇家的颜面尽失,对他们两个任何一个人来说,都没有好处。
夜傅铭现在手上确实捏着庆帝的把柄,但他既得的好处,也让他和庆帝成为了同一条船上的人,他就算表现再怎么疯狂,但只要还有一丝理智,就不会和庆帝鱼死网破,因为那样,他同样也会一无所有。
“好了,朕乏了,你们都退下吧。”
庆帝一脸的疲乏,将夜傅铭和苏梁浅两人同时打发着离开。
夜傅铭心中窝火有气,本来是想留下来的发泄抱怨一通的,但见庆帝这样子,扭头看了苏梁浅一眼,领命离开。
庆帝手扶着额,目送着夜傅铭离开的背影,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的阴沉。
他就是烦夜傅铭至极,不想他留下来父子两又大吵一架,才这样将他打发着离开的。
不管是于庆帝,还是对夜傅铭来说,一个是想不动声色的除了对方,另外一个则是取而代之,谁也没将对方当成亲人。
庆帝不想和夜傅铭纠缠,见他离开了,先是松了口气,随后想到苏梁浅和他一起,很快稍稍放下去的心,就又悬的更高。
“胡公公!”
他大叫了声,胡公公被庆帝焦灼的声音吓了一跳,以最快的速度跑进了御书房,就见庆帝站着,着急道:“你去,亲自送明王和乐安县主,别让他们说太久的话了!”
胡公公没想到是这事,怔了怔,随即释然,恭敬的道了声是,小跑着追出去了。
当着庆帝的面,胡公公应的好好的,一出门,就成了苦瓜脸。
夜傅铭现在是明王,身份尊贵,且不像从前,脾气温和好说话,不会为难人,他现在连庆帝都不放在眼里,他要是想和苏梁浅单独说话,他还能拦得住不成?
胡公公觉得,庆帝的这个命令,实在太为难人了。
另外一边,苏梁浅和夜傅铭一同出了御书房。
苏梁浅惯来是沉得住气的,她对夜傅铭又没有所求,不声不响的,任夜傅铭怎么盯着她看,眼神迫人,她都没有开口,也丝毫没有开口的意思。
夜傅铭本来就气,看到苏梁浅这个样子,更加觉得自己上火的厉害,他忍着暴走的冲动,忍着忍着,怒意渐渐消退了不少,理智占据了上风,这种理智,让他随即变的平静下来。
现在,还不是和苏梁浅撕破脸的时候,他需要的是拉拢。
“乐安县主就这么不待见我,话都不愿意与我说?”
夜傅铭是想好好说话的,但一出口,不知怎的,就变了味。
他对苏梁浅的成见实在太深。
苏梁浅停了下来,脸上是淡淡的微笑,无辜极了,还有几分恰到好处的困惑,“我有吗?我刚刚在里面,分明和七皇子说了那么久的话。”
苏梁浅这一提,夜傅铭很快回想起她那些针对意味十足的话,脸上的亲近温和之色都僵了僵。
苏梁浅当没看到,兀自继续说着自己的,“看我,记性真差,不是七皇子,是明王了,叫习惯了,七皇子您不要见怪。我还没恭贺您,恭喜七皇子,我就知道,您和其他皇子不同。”
苏梁浅这话没问题,但从她口中说出来,夜傅铭总觉得意有所指,像是嘲笑,他脸上的温和也收了几分,“苏梁浅,你说话没必要这样阴阳怪气的,多个朋友,比多个敌人好。”
夜傅铭盯着苏梁浅,言语间警告的意味很重,那口气,还带着些许的俯视。
“朋友?”
苏梁浅抿唇嗤笑出声,“我和七皇子吗?七皇子心胸什么时候那么开阔,可以和我做朋友了?还是说,我现在也成了七皇子想要拉拢的对象?不过我要顺势就答应的话,你就回相信了?不怕我在背后使坏扯您的后腿?”
苏梁浅说话,一如之前的一针见血,简直就是对夜傅铭的灵魂拷问。
夜傅铭被问的发虚,却不肯承认,想要拉拢苏梁浅的心依旧不变。
苏梁浅太聪明了,尤其是她对人心的洞察,仿佛能直接看到人的心里,这点是夜傅铭最看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