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了不少功夫,那是委婉的说辞,其实就是在说长公主劳民伤财,奢靡浪费,而太后一向主张节俭,她本人也是深居简出。
长公主这般作风,太后自然是不喜的。
长公主双手扶着椅子两边的扶手,向后,背抵在椅子的靠背上,似未觉得有任何不妥,“我的女儿,用的自然得是最好的。”
皇后脸上的笑僵了僵,看向太后,太后并没有看她,一个字也没有,皇后脸上流露出不快的情绪,嫂子和小姑子,对付的太少。
已经有公主府的下人给安阳郡主送了剑,宝剑在渐渐西斜的日头下,折射出蹭亮的光,银亮如雪,看着就很锋利。
叶安阳拿在手上挥了挥,故意往苏梁浅的方向一刺,苏梁浅正从另外一个士兵那里接过剑,叶安阳对准的正是她的胳膊,距离极近,让看的人,心都提了起来,有些旁观的少女,都轻呼出声。
苏梁浅就那样站着,不躲不闪,盯着逼近的叶安阳,只微微眯了眯眼,眉都没皱一下,一直到叶安阳的剑在距离她咫尺的位置停下,苏梁浅一只手拿着自己的剑,稍稍侧身,上前两步,将叶安阳的剑柄挡开,“郡主,刀剑无眼,小心伤了自己。”
叶安阳本来是想吓吓苏梁浅的,她觉得苏梁浅肯定会吓得连连后退,狼狈的摔在地上,没想到苏梁浅的脸上却无半分惧怕之色,这完全出乎她预料之外的结果,让叶安阳心里头更加不爽。
苏梁浅拿着剑,转身看向太后等人,“太后娘娘,我能和安阳郡主换把剑吗?我觉得她的更好看!”
叶安阳的剑,虽然是为剑舞做准备的,但却是上等的宝剑,锋利的很,自然不是宫中侍卫佩戴的剑能比的,若是两者相碰,苏梁浅觉得自己手上的剑,会被叶安阳的砍成两段,这要到时候真动起手来,对她来说,可是大大的不利。
吃亏的事,苏梁浅可不乐意干。
苏梁浅口气娇憨,仿佛只是单纯的喜欢叶安阳的剑,并不会让人生疑,太后看了沈安氏一眼,就要应下,长公主道:“母后,也给阳儿和苏大小姐一样的剑吧。”
太后没有反对,让人给叶安阳换了剑,又警告告诫了她一番。
苏梁浅看着太后等人又道:“虽然公主为郡主准备的这个木桩很大,但我和郡主在上面,谁也不知道会出什么事”
苏梁浅皱着眉头,一副忧心苦恼的样子,话都还没说完,就被叶安阳有些急切的打断,“苏梁浅,你是要临阵做缩头乌龟吗?”
皇后皱眉,太子对苏梁浅更是嫌弃讨厌的不行。
“不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
苏梁浅摇头,略带着几分的慌乱,和她以往给了解她几分的人感觉全然不同。
“能和郡主同台,是我的福气,我又怎么敢拒绝?但刀剑无眼,我怕自己不小心或者一个不慎没站稳,会伤到郡主,所以希望太后娘娘公主能给臣女一个安心,若是我不小心”
叶安阳笑出了声,藐视的将苏梁浅上下打量了一眼,“只要你有那个本事,你若真有那个本事,我绝不怪罪你!”
长公主看向苏梁浅,目光带了审视和警惕,若是苏梁浅回来后,没发生这许多事,长公主必定会觉得她这是在胆怯不安,但想到这个少女这段时间造成的轰动,她心里反而生出不安,担心起叶安阳了。
苏梁浅咬着嘴唇摇头,坚持道:“太后和长公主说了才算。”
长公主眯着眼,此刻坚持的苏梁浅,给人一种固执的感觉,实诚的仿佛死心眼。
苏梁浅发育的比较晚,个子不高,更是有些瘦瘦的,给人的感觉是娇小玲珑,而叶安阳和苏倾楣一样,都是发育比较好的,从曲线上来说,叶安阳比苏倾楣差点,但她个头比苏倾楣还高。
苏梁浅和叶安阳站在一起,矮了个小半个头,她那个样子,实在不具备什么威胁。
“母亲!”
叶安阳转身,面对着长公主,撒娇着重重叫了声,长公主道:“本宫的女儿,你若是有本事伤了,恕你无罪!”
长公主说完,往太后的方向侧了侧,斜着身道:“母后若是不放心,就让人在旁边站着,发现不妥,及时制止便是。”
太后横了长公主一眼,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长公主的态度。
苏梁浅和叶安阳同时上了台,叶安阳单手拿剑,另外一只手撑着木制的台阶,一个纵身,就跳上了木桩,稳稳的落在其中一个木桩上,动作漂亮,且干净利落。
人群中,有人给叶安阳喝彩,有男有女,长公主眉目舒朗,有骄傲之色。
叶安阳站在上面,看着站在台上,却在木桩下的苏梁浅,下巴微抬,仿佛是在俯视,满是挑衅。
苏梁浅仰着头看她,“郡主,您过去点,别挡着位置,不然我上不去。”
舞台和叶安阳站着的木桩,中间隔开了腿长的高度,放了几个台阶,叶安阳刚好就堵在了台阶正对着的位置。
苏梁浅说这话的时候,手往右边,也就是靠水一侧的方向划了划,原先替叶安阳喝彩的那群人和其他人哄然大笑,给苏梁浅喝倒彩。
“苏妹妹她行不行啊?”
五皇子替苏梁浅捏了把汗,心都提了起来,“不行,我得随时做好准备冲过去,算了,季无羡,还是你来,话说她那个身手极好的丫鬟呢,今天怎么没跟着来?”
五皇子撸着袖子,一副要冲上去帮苏梁浅的架势,被季无羡按住。
王承辉顶着不正经的笑脸,正看向郑明成,见郑明成那张万年没有表情的冰山脸一副紧张道不行的模样,他全部的注意力都在苏梁浅那边,根本就没往他的方向看,笑的更不正经了。
五皇子说的话,王承辉是听到的,刚收回视线,就见季无羡将五皇子摁住,王承辉就用那老不正经的笑,看着季无羡,手指着他道:“你说,关于苏家大小姐,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季无羡毫不留情的将他指着自己的手打掉,“你觉得她会让自己吃亏?”
关于苏梁浅,还什么事瞒着,他瞒着的事太多了,说都说不完。
对苏梁浅,了解的越深,对她做事,担心就会越少,尤其是打架方面,他觉得叶安阳简直找死。
季无羡手劲不小,王承辉手都被打痛了,他哎呦了声,洞悉着季无羡眼底的兴奋之色,“肯定有事。”
季无羡懒得搭理他,王承辉也不再纠缠,另外一只手按住五皇子的肩膀,“看季无羡这样,你就把心放回肚子吧,我们先想想,等会安阳郡主要吃了亏,怎么让苏梁浅不受罚。”
这回,季无羡赞同的点了点头,刚好看到了萧有望那边。
金铃儿的事,苏梁浅没和季无羡提,但秋灵私下告诉了他,季无羡本来就看萧有望不顺眼,现在更是反感戒备。
季无羡的视线,藏着的情绪太过强烈,敏感如萧有望,朝他的方向看了过来,见季无羡龇着牙,端起面前的酒杯,勾着嘴角,对着他举了举。
“你和萧有望什么时候结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