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如锦耳朵尖,对大小姐这三个字,更是敏锐,猛地抬头望去,也看到了苏梁浅。
那双眼睛,在昏凉的夜里,赤练猩红,恐怖的让人发毛,让这寒夜,都更冷了几分。
“苏梁浅!”
她放在地上的手,抠着地面,握成了很紧的拳头,咬牙切齿,面部狰狞,扶着站了起来。
二姨娘看向苏梁浅,也满是憎意,再看苏如锦这样,一颗心,更是疼的不能自抑。
苏梁浅走向苏如锦,她还没走几步,苏如锦就已经气势汹汹的走到了苏梁浅面前。
她的手,握成了很紧的拳头,衣裳头发脏乱,像是被激怒发狂的兽。
“谢公子现在哪里?”
“谢公子?哪个谢公子?叫什么名字?你能叫出来吗?”
苏如锦微怔,苏梁浅残忍的揭示她不愿意接受的事实,“你连他叫什么,都不知道。”
苏倾楣和二姨娘一起上前,面上是对苏如锦的心疼,还有对苏梁浅此举的不赞同,“锦儿妹妹都已经这样了,姐姐你就不要火上浇油了,你明明知道她喜欢谢公子,一心想嫁给他,姐妹一场,你就告诉她吧。”
“谢公子丰神俊朗,萧家的表妹不也对他一见钟情,想着要嫁给他?像二妹妹这样一厢情愿想嫁给他的女子多了,他见都见不过来,更不要说娶了。”
萧意珍现在京城臭名昭彰,苏如锦觉得自己被侮辱了,声音尖锐质问道:“你拿萧意珍和我比?”
苏梁浅将狼狈不堪的苏如锦上下扫了眼,“确实不能比,她可是永定侯,唯一的嫡女,你呢?”
“不要说我不知道谢公子去哪里了,就算知道,我也不会告诉你。他对你没那个意思,你这样一厢情愿自以为是的纠缠不休,只会让人厌烦,把自己收拾干净,一个为了男人就要死要活的女人,没人会喜欢,更何况,你这个样子,他也看不到!”
苏梁浅看苏如锦这样子,不由想到了上辈子的自己,但苏如锦比她,可是幸运多了,她现在这个样子,不是谢云弈害得,完全是她自己作的。
姚家这次的事情,几乎是板上钉钉了,失了靠山的二姨娘苏如锦在苏府的日子,必定会比从前艰难,这也算是她们自食恶果。
要她们安分守己,苏梁浅并不准备赶尽杀绝,她们要愿意,还是可以安稳度过此生。
此刻的苏如锦,自是听不出苏梁浅话语中的善意。
“你有什么资格说我?”
苏如锦嘶吼,因为太过歇斯底里,声音都有些嘶哑了。
“都是你,都是因为你,要不是因为你,谢公子根本就不会离开!你明知道自己和太子有婚约,你心里想着做太子妃,还勾搭着他不肯放,季公子怎么会觉得你比我好?谢公子他怎么可能喜欢你这种水性杨花,脚踩两条船的下贱女人,你的心就和蛇蝎一样黑!”
她盯着苏梁浅,那眼神,就像是一头恶狼,仿佛要将苏梁浅,一片片撕碎。
苏梁浅觉得苏如锦真的就和着魔似的,不可理喻。
“谢公子真是到了八辈子的霉,才会被你喜欢上,他不是因为我家小姐才离开的,而是因为你,他是为了避开像你还有萧意珍那样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女人,才躲起来的,他和我说,他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不自量力没有自知之明的女人,他”
秋灵的话还没说完,苏如锦忽然护住自己的耳朵,用比她更大声的声音嘶吼道:“我不听,不是这样的,我不听不听啊!”
她用力捂住耳朵,双膝跪地,不住的摇头,像是不堪打击,一副崩溃的样子,痛苦至极,那样子,分明是想到了什么事。
二姨娘被吓坏了,手足无措。
“锦儿!”
她的声音哆嗦,也跟着跪在地上,“娘的锦儿啊!”
她泪如雨下,看向苏梁浅一行人,用暴怒的声音请求道:“闭嘴啊,你们不要再说了行不行?”
苏倾楣正义凛然:“锦儿妹妹已经这个样子了,你是要将她逼疯逼死吗?”
苏如锦跪在地上,秋灵说的话,和下午季无羡的声音重合,她忍不住想到季无羡告诉她的另一个消息,只觉得脑子炸开,整个人都要崩溃了。
趴在地上的苏如锦,一把抱住二姨娘,放声大哭道:“母亲,我没有,我没有”
她后面的声音很轻,听不怎么清说了什么。
僵持间,老夫人身边的连嬷嬷来了。
“老夫人让姨娘和小姐过去。”
二姨娘想到苏老夫人对苏梁浅的好,心头有种很不好的预感,她看着怀里还在痛哭的苏如锦,只觉得心力交瘁,望着连嬷嬷道:“这么晚了,我们就不打扰母亲休息了。”
苏老夫人极其注重养身,这个时辰,应该睡下了才是。
“这样大吵大闹的,老夫人怎么睡得下?老爷和夫人他们也都在呢。”连嬷嬷面无表情,口气强硬。
苏倾楣垂眸思索了片刻,在苏如锦的耳边,小声说了几句话,苏如锦从魔怔似的状态中抽离出来。
苏如锦这个样子,二姨娘不消问,就已经猜到了事情的结果。
多重打击下,她心如死灰,内心更加后悔。
她下午就不该抱着不切和幻想的希望,让苏如锦出门,结果忙没帮上,她好好的女儿,却变成这个样子。
二姨娘恨啊!
要不是苏梁浅,谢云弈他们就不会登门,他要不来苏家,苏如锦不遇上他,现在还好好的,归根究底,苏梁浅要不从云州回来,什么事都不会有。
二姨娘和苏倾楣一起,将苏如锦搀了起来,几个人前往福寿园。
“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