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弘询虽然手臂被匕首划破一刀见了血,但伤口并不深,只是皮外伤而已,看着那手臂鲜血淋漓看着相当令人胆颤心惊,然而实际上却并不如何影响他的行动。
至少,在这种危险时刻,皮肉之痛根本算不得什么。
沈弘启吃亏在身体底子到底亏损得太厉害,凭着心中满腔仇恨也只有三板斧的本事,很快就整个人都垮了下来,被沈弘询拿住,反剪着双手完全压制。
沈弘询压制住他趴在地上,怒声喝斥质问:“二堂兄!原来你的双腿早就好了!好、很好,没想到你如此恶毒,竟想要我的命!我到底哪里得罪你了?让你恨我至此?”
这种被压在地上反剪着双手控制的感觉实在是太糟糕,沈弘启觉得这简直就是一种天大的羞辱,他气得脸上涨得通红、额头青筋暴跳,一边挣扎一边气急败坏咬牙切齿:“你少在这质问老子!沈弘询,你自己干过什么你自己不知道?是你害了我,都是你害了我!如果不是你,我不会变成如今这样!”
第462章 你就这么恨我
“我害你?”沈弘询冷笑,沈弘启满心愤恨之中,并没有察觉到沈弘询的语气中带着几分痛心疾首:“二堂兄这话是不是太过分了?你自己害人终害己还有脸说我害你?老天爷长着眼睛看着呢!你说这种话也不嫌诛心吗!”
沈弘启怒声嘶吼连连,拼命的叫骂,言语无比的激烈恶毒,诅咒沈弘询。恨沈家为什么要有沈弘询,从小到大都压制他一头,什么都跟他争、要他的强,眼睛里根本没有他这个兄长,根本不顾他这个兄长的体面。
明明他才是兄长,结果沈弘询什么都要强,试问让外人如何看他?
沈弘询这个做弟弟的,根本没有半点儿兄友弟恭的心!
是了,他其实更巴不得看自己的笑话吧?巴不得把自己比下去,好夸赞他家学渊源、才学无双,比他这个做兄长的还要强!
“我这一生,都是你害的。沈弘询,我这一生都是你害的,我跟你势不两立,恨不得你去死、去死!”沈弘启嘶吼着,挣扎着,咬牙切齿恶狠狠的语气每一个字都透着令人胆寒的恨意。
不知道的,还当沈弘询与他有怎样的杀父之仇与切肤之恨呢。
沈弘询不敢置信呆了呆,叹道:“二堂兄,你就这么恨我?”
沈弘启正在气头上,被气血和满腔陈年旧怨搅上来冲昏了头,根本没有听出来沈弘询语气中的痛心疾首和略微有点儿“受伤”似的,愈发愤恨:“我恨你还不应该?我的一生全叫你给毁了!沈弘询,我恨不得你去死!”
从小祖母就夸他才是沈家最优秀出色的孙儿,说大堂兄脑瓜子笨,所以才会放着好好的书香门第子弟不做却去从军,粗鄙不堪;三堂弟那是堂弟,自然更不如他。
只有他,才是实际上继承了沈家书香门第衣钵的嫡孙,他一定要好好念书,争取考个状元回来,将来光耀门楣、光宗耀祖......
沈弘询考童生、秀才、举人直到高中探花,每一次他考得好名次,祖母都是一脸的不以为意和不屑,说他那不过是有几分小聪明罢了,小时还好、长大了了,是根本不可能长久的好下去的,沈家的未来,还是在他的身上。他的母亲、甚至父亲,也都这么说。
于是,他便深信不疑。
小的时候似懂非懂,他是真的深信不疑,等到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和判断了,他是情愿深信不疑。
超越沈弘询,不知不觉中已经成了他的执念。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不愿意相信却不得不相信,他这辈子也超越不了沈弘询了,于是,争强好胜的心变成了妒恨。
越来越浓重的妒恨。
祖母、母亲、父亲每每对他寄以厚望,每每夸赞他一次,每每贬低沈弘询一次,他的妒恨便更深一层。
他有的时候甚至恨老天不公,为什么,他才是祖母最看重的孙儿,却偏偏一切成就都叫沈弘询给抢了去?
同样都是沈家人,沈弘询他凭什么?
第463章 没想到,又功亏一篑
直到今年,接连的打击刺激、绝望之下,他心中的妒恨汹涌而出,报复沈弘询、要他死的念头越来越强烈,他终于动手,却不想,竟落得如此下场。
其实他的双腿早就好了,也早就能说话了,这一点只有他身边贴身伺候的小厮知道,便是祖母和爹娘都不知道。
他之所以忍受着被人当做废人对待,为的就是今日的报复!
没想到,又功亏一篑。
“二堂兄,你可真是——”沈弘询叹息:“二堂兄,你恨我,无非是我考中了探花而你却连进士也没中——”
“你闭嘴!闭嘴!”
“这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这次不中下次再来便是,有什么要紧的?什么状元之才不状元之才,那都是无稽之谈——”
“闭嘴!闭嘴!”
“其实都不用太在意那些,自己保持本心,刻苦努力钻研便是,总有一日能学有所成,二堂兄你魔障了啊!”
“你、你给我闭嘴!你这个混账东西!”
“这简直让人看不下去了!”
“阿弥陀佛。”
“没想到啊,沈家二房的公子竟然是这种人,太恶毒、也太可怕了......”
“探花郎不愧是探花郎,学问好,德行也高洁,叫人不服都不行。”
“呵呵,沈家大房一向来便那般出色,二房三房可都不怎么样,哎,父子相承......还是有一定的道理啊!”
“就是就是,要不怎么说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呢!”
“哟,就这人品,老鼠都不如!”
众人爆发出一阵哄笑。
沈弘启脸上一片灰白,如遭雷劈,如坠冰窖,浑身冰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