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李韶华一直盯着老夫人,注意到老夫人捏佛珠的手,捏的都绷紧了,恐怕真要相信老夫人一点都不担心了。
老夫人担心,那便是好了。
不多会,就进来三个丫鬟。
一个是姐姐死掉的丫鬟,一个是伺候二夫人的丫鬟,而另一个,李韶华还有点熟悉,那是老夫人院子中,还算得力的一个丫鬟,只是在二夫人过世后,失踪了不少时间。
老夫人看到这第三个人的时候,脸色更加难看。
不过老夫人也确实厉害,竟还能神色很快平稳,并且开口:“五姑娘倒是费心了。”
这话里的意思,谁都明白,那是说李韶华为了陷害人,费心了。
李韶华并不在意,直接询问第二个丫鬟:“你照顾二夫人的时候都做了什么?”
那丫鬟几乎是听到李韶华的询问,便下意识磕头:“奴婢该死,奴婢不该给二夫人喂疯药,但是这一切,都是画眉姑娘吩咐奴婢做的,画眉姑娘说老夫人想要给二夫人补补身子,弄了药,奴婢实在是没想到,那药是让人疯掉的药。”
随着这丫鬟话说完。
屋内的人都看向老夫人。
老夫人依旧捏着佛珠,眼观鼻比观心,就仿佛下面的小丫鬟说的不是自己一般,直到看到所有人看她,才淡淡的开口:“画眉已死,这是打算借着已经死了的人陷害我吗?”
李韶华看到老夫人停止转动手中的佛珠,再仔细看,便发现,老夫人手上的佛珠,竟是换了一串,原本用着的紫檀珠子,竟是不用了,换成了新的。
李韶华也不着急:“老夫人别着急,还有人没说话呢。”
李韶华直接看向第三个丫鬟:“你叫什么,在哪个院子当丫鬟,平日里做什么,为何会被带到这里来呢?”
这个丫鬟是李二带过来的,李韶华并不那么熟悉,所以直接这般开口。
丫鬟很害怕,哆哆嗦嗦开口:“奴婢翠环,是老夫人院子里的丫鬟,平日里负责给画眉姑娘打下手,有些事情,画眉姑娘会交给奴婢打理。”
“比如?”
丫鬟咽了一口唾沫,偷看一眼老夫人,一咬牙开口:“比如让二夫人吃食东西噎死。”
“画眉姑娘说,老夫人吩咐下来,二夫人应该在该死的时候,死掉,奴婢做了这件事情后,太害怕了,所以就跑了,但所有的事情都是画眉逼我做的。”
老夫人看向李韶华:“还是画眉吗?”
李韶华倒也没想到李二带来的丫鬟竟是这般开口,最后还是指向画眉,这就有点麻烦了,不过还是看向这个丫鬟:“还有别的吗?”
“有。”翠环哆哆嗦嗦:“画眉让奴婢做的事情,奴婢知道确实是老夫人吩咐的,因为,因为奴婢无意中看到老夫人在内室对画眉姐姐吩咐这件事情。”
老夫人眼睛眯起:“倒是能信口雌黄,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已经消失了许久了,自己偷逃离开了府,让逃奴陷害长辈,是不是不太合适,五姑娘?”
“奴婢没有信口雌黄,奴婢会逃,是因为奴婢知道,老夫人为了断了一切证据,灭奴婢的口,奴婢才逃的。”翠环很紧张:“若是你们不信的话,我可以证明的,老夫人最喜欢再内室吩咐下人事情,本来这个事情奴婢也不会知道,但是奴婢意外发现内室侧面是拔步床特制出专门给小丫鬟守夜用的地方,老夫人不喜欢奴婢们守着,但是那处地方有一个口未接好,却意外能让人进去,奴婢见画眉姐姐没了,实在害怕,偷偷进去,便听到老夫人要灭奴婢口的事情,所以,所以才逃了的。”
老夫人眼睛瞬间缩起:“一个偷窥主人行为的丫鬟,也能当证人?”
“可不可以当证人,只要看看对方说的能够偷听的地方是不是在,不就知道了。”李韶华直接开口。
李韶华直接吩咐人去查。
而情况却是如同那翠环说的。
老夫人的眼敛一跳,盯着李韶华开口:“你们都能将我院子里的丫鬟收买了,还能做不出什么事情。”
“老夫人却是厉害,到了如今的状况,竟还能将所有事情推脱掉。”
老夫人面色阴沉。
屋内的人听着丫鬟们说的话,脸色都忍不住沉重。
特别是三夫人,怎么也没想到过来,竟会听到这样的事情,无论事情真假,都只觉得大房和老夫人的厉害和可怕,同时也佩服李韶华,以后对五姑娘要更敬重一些了。
连侯爷和大夫人都没查出来的东西,五姑娘竟然查出来了。
如今还有一个小丫鬟没有询问呢。
而二老爷听完这些话,特别是小丫鬟说,夫人被喂了半个月的药就开始疯了,已经有些认不清人了,她以为这样就是结束,却没想到画眉过来吩咐,要让夫人死。
二老爷忍不住看向老夫人:“娘,你……”
老夫人沉着脸:“英孝,你是到现在都还没有自己的判断能力吗?”
“我……”二老爷说不出话。
老夫人目光扫向定远侯苏氏,最后落在李韶华和李贤谕身上:“也难为你二人为了掩饰你们犯下的错误,弄出这么多假证据害我了。”
李韶华不得不说老夫人厉害,这次带出来的证人,都和老夫人院子里的人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可即便到了这样的情况,老夫人就是不承认,因为,所有千丝万缕,只要没有最直接的,老夫人一律说李韶华和李贤谕陷害,这样自然直接就让证据没用了。
就算大家心里有了怀疑。
但是老夫人是谁,老夫人是定远侯府辈分最高的人。
“老夫人厉害,竟能将这些全部推干净,倒是让韶华佩服。”李韶华看着老夫人:“但老夫人您可想过,法网恢恢疏而不漏。”
“您可知道这第一个我还没问的丫鬟是谁,她是您院子中死去的叫翠云的丫鬟的妹妹,她姐姐跳井之前给她留下一些东西,让她交给我呢,而那里面的东西正好是我母亲平日吃的药,哦,不对,是放了毒的药。”
“侯爷,你就这么让小辈一而再再而三的弄假的证据害我,而不开口吗?”老夫人听到这话,脸色彻底变化,但到底还是和定远侯开口:“就算你们怀疑我,但是我有什么理由对二夫人动手呢,不说别的,就说五姑娘提及,当初大儿媳中的毒并非二儿媳下的,而是我下的一样,就假定是我下的,既然是我下的,二夫人都已经替我顶了缸,我又何必再害二夫人呢?将这个事情闹出来,这件事情,怎么也说不过去吧。”
事实上,二老爷一直不相信是老夫人做的这件事情,也是因为这个原因,这会老夫人开口,也忍不住跟着开口:“你们就算害老夫人,也不该如此。”
“说的过去。”就在这个时候,李贤谕开口:“因为,二夫人知道下毒的人,是你,还有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