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他告老还乡这么些年以来,连城冥虽然同他一直保持着联系,但从未因为任何事情而请他进宫,因此他此番进宫,必定是很重要的人。
在宫外他也对宫内的消息一直偶有听闻,走进内阁便发现,果然是传闻中颇得连城冥盛宠的惠妃。
但听闻前阵子惠妃涉及宫内一桩案件,如今已被羁押在牢房,并未听闻有释放的消息,可如今为何又在养心殿之中?
想到这里,郎中士便知道事情的严重性,看着柳如烟面色惨白,连忙上前拿出脉枕来垫在柳如烟的手下,开始给柳如烟诊脉。
随着时间的流失,郎中士的脸色便越来越难看,随即收了脉枕,在柳如烟的胳膊上扎了几针来试探,便发现柳如烟的胳膊里流出了接近于黑色的鲜血,同时也看到了柳如烟胳膊上的黑斑。
郎中士便倒抽了一口凉气,一脸诧异地道:“敢问陛下,惠妃娘娘可曾身中蛊毒?”
连城冥连忙点头,道:“但是蛊虫前些日子已经被逼了出来,惠妃曾查阅古籍,知道这种蛊毒对身体并无任何的副作用。”
“不知陛下可否将蛊虫给草民一看?”太医回身拱手做礼,要看一看蛊虫。
立时吩咐了许公公将蛊虫找出来,此时的蛊虫身体已经被压扁,风干了之后便一直夹在书籍里面,此时倒是保存的非常完好。
郎中士接过去看了看,便又回身在柳如烟胳膊、指尖、以及头上各扎了针,散去了些淤血,便回头对连城冥道:“此蛊虫虽被逼出体内,但蛊毒的毒素却依旧是留在人身体里的。
况且惠妃娘娘身体内多种毒素堆积,原本若只是蛊毒残留的话倒也好办,不时逼出些淤血来散一下毒性便可,可如今,只怕是难办……”
“何解?”连城冥听言心下便陡然升腾起一股不好的预感,眼神怔怔地看向郎中士。
只见郎中士动作缓慢地摇了摇头,很是艰难地道:“多种毒素堆积,很是损害娘娘的身体,只怕,折寿……”
折寿这一词委实太过隐晦,其言下之意便是,时日无多。
连城冥听言便咬紧了牙关,对郎中士抱拳低头道:“还请郎中尽心医治,寡人定当重谢。”
这一番大礼让郎中士很是惶恐,连忙俯下了身子,就差给连城冥跪下了,惶恐地道:“陛下折煞草民了,本就是草民分内之事,陛下严重了。”
“还有,此事她醒来之后,烦请郎中士也切勿言说,只需开药方来,说是滋补身子的便是。”连城冥又是嘱咐了一句,郎中士看他神情凝重,便知道连城冥是动了真心了,便连忙应声道:“是,草民明白。”
转而去开了药方拿下去让许公公前去抓药,随即又有太监带着郎中士去暗中安排了住处,就离养心殿不远,有暗道相连,随时为柳如烟准备着。
而柳如烟的梦里也是一片慌乱,无数前世的记忆仿佛走马灯一般地闪过去,在她脑海里的影像一幕接着一幕,以及前世惨死的画面也在她的眼前不断闪现。
她甚至看到了柳家惨死的那一幕,柳家满门抄斩,血流成河,那血红色的鲜血便仿佛是鲜红的蛇信子一般,蜿蜒了一整个梦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