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面色不悦,但也没有说什么。
如果想要再者后宫平步青云,这些挤兑与排挤,都是柳如烟势必要经历的。
毕竟帝王之情从来都是变幻莫测,谁也不能永得圣恩。太后深知这一点,便只缄口不言,静静地看着底下的众人你一言我一语。
柳如烟却是并未理会,只是走到屋子中央,对着太后端端正正地行了礼,道:“臣妾给太后请安,前些日子因身体不适,臣妾未能前来,望太后见谅。”
林锦绣的脸却黑了,这么多日子柳如烟都没有出紫宸宫,她还以为柳如烟此时必然已经意志消沉,在紫宸宫里等着自生自灭了。
可如今柳如烟站在面前,依旧是与平常无异的妆容,但看起来起色却依旧很好,丝毫不逊于林锦绣,林锦绣心里自然烦闷。
她暗地里做了那么多的事情都没能给柳如烟造成一点影响,就仿佛是一拳头打在了棉花上,让人烦闷。
“没事了就好,落座吧。”太后瞧着柳如烟应对自如,便也欣然点了点头,倒是很亲切地给柳如烟赐了座。
一众妃嫔们见如何挤兑柳如烟,后者都是毫无反应,听都未曾听进去,慢慢地也就没了兴致,一个接一个地告退了。
就在柳如烟也要告退的时候,太后却将柳如烟给留了下来,而此时,屋子里只剩下了柳如烟一个人。
虽然不知道太后此举是何意,但柳如烟还是乖乖地坐了下来,礼数周全,毫无差错。
太后瞧着也很是欣慰,道:“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你还能如此镇定自若,也确实是不容易。不过哀家今日留下你来是想要问问,这避子汤究竟是为何。”
“在这后宫之中,哪个不是击破了头都想要未皇帝生下个一男半女,母凭子贵,在后宫站稳脚跟。
你深得盛宠,若是想要孩子早就有了,为何却一直暗地里服用避子汤,你难道就没有想到此举有可能惹怒陛下?”
“还是你觉得,凭着皇帝对你的宠爱,此事即使是事发,你也依旧能平安无事?”
柳如烟闻言连忙站了起来,走到中央跪下,道:“臣妾不敢,陛下厚待臣妾,臣妾自然不敢恃宠而骄,而是一步一步小心谨慎,从不敢大意,生怕行差踏错,从此万劫不复。”
“那这避子汤又是为何呢!”太后似乎很是不能理解,双手交叠在一起拍了拍,有些急切地问道。
柳如烟犹豫了下,便叹气道:“太后,这后宫就宛如一个牢狱,臣妾身处其中,尚觉得喘不过气,实在是不想让自己的孩子也遭受这般苦楚。”
“陛下此时尚无子嗣,若是臣妾此时怀了身子,那便是陛下的第一个子嗣,是长子。
甚至,臣妾能凭着这个孩子再上一个位分,凌驾于丽妃娘娘之上也未尝不可。此话虽是大不敬,但臣妾却是十分担心的。”
“试问,长子这般重要,若臣妾又因此再获追封,这后宫中何人能容得下臣妾。
这孩子,也必定是众人的眼中钉、肉中刺,能不能活着出生还不一定,即使是出生了,那他也是长子,便也从此要肩负夺嫡这一罪名,臣妾……”
说着,柳如烟不由有些哽咽起来,语气稍稍顿了顿,道:“臣妾实在是于心不忍,您也瞧见了,臣妾此时自己尚且都护不住,如何能护得了这刚出生的幼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