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烟从屏风后面探出头来看了一眼,又慌忙缩了回去。
柳梦蝶一边诉说着对柳夫人的挂念之情,一边还不忘控诉红儿几句。
“可恨红儿那丫头,竟然将我拦在院子前,女儿好说歹说都不许进。虽说姐姐现在是陛下心尖儿上的人,可红儿不过是姐姐身边的一个丫头,如今都能爬到女儿的头上去了,女儿以后的日子可还怎么过呀!”
说着,柳梦蝶一滴眼泪从眼眶里滑了下来,顿时声泪俱下。
“好啦!”柳夫人被柳梦蝶吵得头痛,连忙出声喝止。
“你倒是有心了,我方才实在是疲惫不堪,正想着卧榻休息片刻,家里现下又正有客人在,这才吩咐了红儿去院门前守着,怕被人给惊扰了。她也不过是依着我的吩咐做事,只不过是这小丫头太轴了些,想来是在宫中呆惯了的缘故,你也切勿太过苛责。”
柳梦蝶还想要说些什么,红儿那丫头实在是太过放肆,竟然敢直接上手拦人,她虽是养女,但在名头上再怎么说也是这将军府的千金,怎么能放纵一个丫头这般放肆。
今日非要处罚那个丫头不可。
可安阳郡主却抢先一头开了口,道:“你若是当真担心你母亲,就不该强行闯进来,扰了她休息。”
“我……”柳梦蝶就是再敢造次,她也不敢再安阳郡主的面前多话,便只得将那些话全部都咽到了肚子里,未敢多言。
安阳郡主见柳梦蝶还算是识相,便也不再为难于她,转了话题道:
“柳夫人,您且放宽心,柳将军吉人天相,定会平安无事。我手底下有个较为得力的嬷嬷,她呀,按摩可是有一套手法,待明日我让她过来,给你宽宽心。你且安心养病,切勿再多想。”
这便是要告辞的言语了,柳夫人听言,便想要从床上起身相送,安阳郡主拦下道:“哎,柳夫人就不必下床了,自有下人们送我出去,我就先告辞了。”
说着,安阳郡主有意无意地撇了柳梦蝶一眼,没有什么好脸色。
柳梦蝶慌忙低下了头,对安阳郡主欠了欠身子,行礼相送。
欢儿屈身,送安阳郡主和几位夫人出去,屋子里就只剩下柳梦蝶和柳夫人两人了。
屏风后边的柳如烟听了半会儿,想着今日这事情也差不多了,还是得快些回去的好。
不然她私自出宫的消息若是走漏了出去,只怕会连累到将军府和安阳郡主几位夫人。
柳如烟记得这将军府是有密道的,小的时候父亲曾经亲自告知过她,只不过她从未用过。
应该还记得位置才对。
如今穿过堂内出去是不可能的了,先不说柳梦蝶这个多疑的人在,就是家里这一干闲杂人等,被人瞧见了也难免落下口舌,从密道里出去是再合适不过的了。
柳如烟听着堂内柳梦蝶跟柳夫人絮叨的声音,便用手提起裙摆,蹑手蹑脚地走进了身后的隔间。
鞋底的声音已经尽量放轻,想来柳梦蝶应该不会察觉才是。
她记得那个密道的开关应该是在书架上某处,这个密道只有她与爹娘三人知道,想是即使柳梦蝶起疑,也发现不了什么。
柳如烟在书架上摸索了几下,凭着记忆还是找到了那个开关,“啪嗒”一声轻响,柳如烟吓得轻颤了一下,连忙闪身进了密道,空留室内一缕余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