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衣服的款式都很老旧了,不过胜在厚实。棉布是真正用棉花做得,不像十四年后什么衣服都是化纤品。王不负一连往身上披了三件外套,感觉暖和了。
“你吃东西么?”夏瓷问道:“我能去下碗鸡蛋面。”
别说还好,一说王不负还真饿了,“那就麻烦了。不过你爸妈什么时候回来?”
他们要是看见一个大男人深更半夜和女儿在一起,王不负怕自己到时候连个全尸都留不下来。
夏瓷的脸明显黯淡下来,一边向厨房走,一边说道:“他们去了很远的地方。我的父皇去往了北方,向仙人求教化解兵灾之法。我的母后去了南方,去寻找传说中永不枯竭的金币树。他们有两年没有回家了。”
王不负糊里糊涂地听了个大概。差不多是这小姑娘的爸爸因为什么事情跑了,然后妈妈为了养家去了南方打工,就把夏瓷一个人留在了这里。
夏瓷一副**生活了很久的样子。她熟练地把锅架在灶上,打上火,吃力地抱着开水瓶,倒了小半锅的开水。加上盐,然后默默地等水开。
煤气灶下面是一个小橱,两扇门紧紧关着,整个小橱乱七八糟地缠着一堆黄色胶带,还贴上了一张纸,上面用清秀的笔迹写着:“这里封印着邪魔的极致、堕落的尽头、不可明说之恶的终极化身。擅自解开封印将会导致人类和世界遭到巨大的浩劫。”
有点诡异的贴条。王不负决定当没看到,笑着说:“你是除了我妈以外,第一个给我下面的女孩子。”
“……”夏瓷没说话,慢慢地向后仰倒,把脑袋顶在王不负的胸口,喃喃地说道:“虽然和我想象得不一样,但你真的是我的守护灵,对不对?”
这和拥挤的地铁中被妹子的脑袋碰到完全不一样,这是一种全所未有的奇异感觉。就算王不负明明知道那只是人体中那一微克物质起了化学作用,但还是无法与之对抗。
他笑道:“我当然是你的守护灵。”
“那今天晚上,你要在我睡着的时候保护我!”夏瓷鼓起脸颊,“那些邪恶的东西太气人了,每次都在人家睡觉的时候出现!”
就是小孩子晚上睡觉怕黑嘛。王不负被夏瓷的摸样逗笑了。
“呼~”
窗外突然刮过一阵邪风,声音响得不行。夏瓷吓了一跳,仰头看着王不负,“你看,就是这些东西!刚才是不可明说之恶的手下之一,名为陨魔,一次出现成百上千,就算是我,打败它们也要费一番力气!”
“有我在就不用怕了。晚上看我和他们大战三百回合!”王不负说。
夏瓷却没听出这话里面取笑的意思,一副终于安心的摸样,颇为期待地连连点头。
水开了。夏瓷拿了整整一卷挂面,问王不负道:“这么多够吃了么?”
“太多了,哪能吃那么多!”王不负连忙止住她,一卷挂面有一斤重,撑死也吃不下去。他自己抓了一把差不多的分量,下进滚水中。
“吃得也没我想象的那么多。”夏瓷又失望了。
“在你心中,你的守护灵到底什么摸样?五大三粗、大冬天不穿衣服的饭桶么?”王不负忍不住问道。
听这么一说,夏瓷忍不住“噗嗤”笑了,估计王不负所描述的形象,确实可乐。
一边笑,夏瓷一边往锅里打进去鸡蛋,加生抽调味,用剪刀剪了一点点葱花。等鸡蛋凝固之后,就能吃了。
夏瓷这时安静下来,轻轻问道:“守护灵,你叫什么名字啊?”
“王不负。”
“果然是我的守护灵,你永远都不会输呢。”终于有一样能满足夏瓷的期望了。
名字和输不输干系不大。反正王不负还从未赢过什么东西,正这么想的时候,却听到“咚”地一声响,顿时心中一惊。
夏瓷这次被吓到了,连退两步,用纤细的后背紧紧贴着王不负,惊慌失措地看着煤气灶下面“封印”起来的小橱子。
“咚!”
那声音又出现了,果然是从小橱中传出来的。
“啊!”夏瓷惊叫着转身抱住王不负的腰,吓得真不轻,身子止不住地打着哆嗦。
“那里面是什么东西?”王不负问道。
夏瓷瑟瑟发抖道:“是被我设下的陷阱所俘虏的邪灵,是不可明说之恶的化身,是世界上最可怕的邪灵!”
“咚!”又是一声。
这么响,不大可能是蟑螂。王不负猜测应该是老鼠的声音。老房子可不能留这种祸害。他当即吩咐道:“你把面条端出去,然后给我拿一根笤帚来。”
夏瓷被吓得到现在脸还是白的,心惊胆战地端走小锅,依言拿来扫帚。
王不负看夏瓷被吓得不轻,就让她在厨房外等着,自己在厨房里面把门关紧,这样到时候放出来的老鼠就无处可逃了。
一切准备完毕之后,王不负深吸一口气,撕下了那张“封印条”还有胶带,猛地打开橱门。
“嗖”,一只灰色的小老鼠从橱子中钻了出来,估计这家伙关在里面饿慌了,满厨房乱窜。
王不负抓着笤帚,连挑带打,几下就把瘦老鼠给拍晕了。之后就好办了,找只塑料袋装了,然后踩死。这样老鼠的血就不会弄脏厨房。
“你看,是不是这玩意?”王不负打开厨房门,提着袋子在夏瓷面前晃荡。
夏瓷眼睛瞪得好大,泪花两下子就溢满了眼眶,然后嘴里发出一声低低的尖叫。
“对不起对不起。”王不负连忙道歉。光顾着嘚瑟,忘了女孩子一般都怕见这个。一只老鼠本来就够可怕了,更何况现在这眼睛鼓起、舌头伸出的死摸样。
赶紧把死老鼠扔到楼道,夏瓷才不再那么失措。惊魂未定的她拉着王不负来到卫生间,“洗手,洗五遍!”
“我又没碰到老鼠。”王不负抗议道。
“不管!不洗五遍手不准吃饭!”夏瓷无比坚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