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苏烈和李大同争执不下的时候,就看到阿史那德赫的首级被人一刀给砍了下来,那人用马刀挑着阿史那德赫的首级,用突厥语,高叫道,“尔等主帅已死,莫要负隅顽抗,投降缴械者不杀!”
苏烈和李大同一瞧,原来是李路,他们俩这才反应过啦,跟着李路同时用突厥语高吼,“尔等主帅已死,莫要负隅顽抗,投降缴械者不杀!”
早在阿史那德赫被刺死之时,突厥的士卒们就慌了神,如今见对方主帅亲自劝降,他们立马丢掉了手中的兵器,跳下战马,跪倒在地。
在这个时候,老哥舒,哥舒同也穿过突厥降兵,来到李路面前,“阿热,老哥舒来晚了,请您惩治!”
“不晚,不晚,呵呵呵,你来的刚刚好!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咱们新任坚昆国相,杜如晦,杜大人!”李路哪里会惩治老哥舒,老哥舒按时同自己汇合,逼降了突厥人,这功劳不小,嗯,老哥舒也算是自己手下得力干将,把他介绍给老杜,很有必要。
“老哥舒见过杜相!”哥舒同赶紧给老杜行礼,老杜知道这是李路的手下,赶紧回礼,一番寒暄之后,李路让老哥舒收拢了突厥降兵,这几万突厥降兵可是宝贵的人力资源,把他们押到自己的西陵,既可以作为劳工使用促进自己经济建设,这些降兵要是一旦接受了草原道,就能立刻变身成为李路忠实的拥趸,到时候李路就可以把他们编入自己的坚昆本部,让他们为东征西讨,开疆拓土。
在到达了西陵之后,李路为老杜举办了盛大的欢迎宴会,老杜也正式履新,接下了窦安的任务,在老杜给窦安置办的送行宴上,窦安和杜如晦坐在一起窃窃私语。“杜相,这西陵城一切都好,就是冬日里冷得要命”窦安能回长安了,自然是很高兴,他把自己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了杜如晦,什么西陵城有数万纯血汉人了,什么坚昆崇道并不敬儒了,什么坚昆手工业很是发达了,什么坚昆国耕作很是落后了,他通通告诉了老杜。
“庆文,不知道你对这位小王爷怎么看啊?”听完了窦安的啰嗦,杜如晦突然问道,“杜相,你是要听实话还是假话?”窦安很是神秘的说道。
“嗯?怎么说?”老杜有些意外。
“假的就是这位小王爷甘心做一辈子的宗藩,给长安当牛做马;真的就是这小王爷乃是人中之龙,虽然他暂时做了大唐的宗藩,可他终究要有自立的一天,陛下在,小王爷必然不自立,陛下一旦驾崩,哼,长安就在无人能压制他,到时候,小王爷必然自立”窦安思索了一下说道。
“你是说知远有反意?”老杜皱起了眉头。
“非也非也,杜相,我想你没明白我的意思,跟你打个比方,如果陛下乃是九爪天龙转世,那小王爷就是五爪金龙投胎,有九爪天龙在,五爪金龙自然不敢放肆,可天龙一旦归天,那就在无人能压制这条小金龙了”窦安指了指南边,“杜相,就陛下的那几个皇子,就是算上太子,有能比的上小王爷的没有?”
“这个”李路的能耐,老杜看在眼里,无论是文功武略,李承乾比李路都差的有些远,就算是被人称作皇室神童的李泰也不行,“那庆文,你的意思,是知远将来会提兵进长安,篡位自立?”
“那倒不是,杜相,我是说等到太子即位,太子必然无法像陛下这样让其心服,时间长了,必然有自己的心思,以我看来,小王爷不会去做中原的皇帝,他很有可能西进灭掉西突厥,然后与波斯一较长短,最后做做这草原的皇帝”窦安摇摇头说道。
“这怎么行,天无二日,国无二主!”老杜急了。
“杜相,你着相了,你真以为皇帝这俩字没人叫啊?波斯的沙汗沙,天竺的万王之王,不都是皇帝的意思,更别说拂菻人更是自称皇帝”窦安饮了一口酒说道,他在西陵见到一些金发碧眼的胡商,很是开阔了眼界,原来这世上不只有大唐一个帝国,人家波斯,天竺,拂菻,都是不差于大唐的幅员辽阔,人口众多的大帝国。
“那照请问你如此说来,知远献给陛下的地图就是真的了?”老杜把李路献地图的事情说给了窦安听,然后问道。
“那是自然,我见过这些国家的胡商我跟你说,杜相,小王爷八成对这些胡人起了想法了”窦安神秘的说到,“一旦小王爷西征,很有可能离中土越来越远,你说到那时候,就陛下还在,也对他无可奈何了吧?”
窦安啃了啃手中的牛腿,对老杜继续说道,“陛下派你来,一是为了治病,二就是对小王爷施加影响,免得他有了别的心思是吧?”
老杜点点头,就听得窦安继续说道,“小王爷对中原故土执念很深,他不愿意跟中原大动兵戈若是他日小王爷也薨了,他的子嗣可就不一定了”
“这个的确应该考虑,老夫在离开长安的时候,听说皇后娘娘已经着手给知远挑选正妃”老杜的意思很明白,就是希望李路未来的老婆能李路和李路的娃儿施加影响,使他们不忘了自己的根在中原,不要
“杜相请放心,我会把自己的考虑如实和陛下汇报,想来陛下能给出恰当的决断的”
“呵呵呵,那老夫就放心了,来,喝!”杜如晦举起盛满奶酒的酒杯。
“干!”窦安一饮而尽。
在第二日,窦安出了西陵城南门,将要走的时候,李路也来为他送行,“窦大人,你要回长安述职,本王也没什么送你的,就送你一首诗吧!”
“呵呵,卑职早就知道小王爷文采卓绝,没想到卑职还有这样的幸运,能让你为卑职作诗送行!”窦安很是高兴,他可是知道李路文采风流的。
“呵呵呵,庆文,你真是有福之人啊,要知道知远出口即是名章,你这下子叫青史留名了”老杜突然有些羡慕窦安起来。
李路看了下已经飘雪的西陵城,然后缓声说道,“北风卷地白草折,极北八月即飞雪。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散入珠帘湿罗幕,狐裘不暖锦衾薄。将军角弓不得控,都护铁衣冷难着。瀚海阑干百丈冰,愁云惨淡万里凝。殿中置酒饮归客,胡琴琵琶与羌笛。纷纷暮雪下南门,风掣红旗冻不翻。西陵南门送君去,去时雪满金山路。山回路转不见君,雪上空留马行处。”
李路说完了当即让人取来纸笔,刷刷刷的写好了这首名为《白雪歌送窦长史归京》的长诗,最后还盖上了自己的私印,然后交给窦安,说道,“窦大人,你万里归乡,我就不远送了,祝君一路顺风,平安到长安!”
窦安则饮了一杯老杜给他的送行酒,然后对李路说道,“小王爷对窦某的情谊,窦某没齿难忘!”
“小王爷,杜相,这天寒地冻的,尤其是杜相,你身子骨也弱,就快些回城吧窦安再次拜别众人,跨上马匹,一紧马缰绳,“诸君,咱们后会有期!”
说完窦安一声“驾”,催动胯下骏马,就在护卫的忽悠下,向着长安方向奔去。而老杜和李路则说笑着回到了西陵,当他们刚回到李路议事的小宫殿不久,李路的情报头子李松益就来向李路汇报,“王上,鹞鹰(就是阿史那蒙罗的代号)来信了,阿史那莫贺咄拿老东西横征暴敛,已经让西突厥西边几个部落很是不满,他们准备造老东西的反,另外,突施骑和葛罗禄都实在忍受不了,尤其是突施骑他们表示,要是我们入主七河(七河指的就是后世的中亚地区),他们愿意作为内应!”
“突施骑是我们的盟友,他们愿意做内应,这不奇怪”李路沉思了一会说道,“葛罗禄那些老想骑墙的家伙们还想继续骑墙?同俄设还有欲谷设他们两家那边有什么异动没有?”
“葛罗禄那些家伙,自然还想两边通吃同俄设还有欲谷设他们两家还在厮杀,同俄设听说了王上歼灭了欲谷设五万骑兵之后,就起兵东进想趁欲谷设新败之际,吞掉对方,但没想到欲谷设竟然抗住了同俄设的偷袭,眼下他们肯定顾不上我们”李松益说道。
听到这里,李路忍不住有些心动,自己是不是该趁着西突厥大乱的时机,杀进中亚地区啊,“那本王是不是应该”
李路话没说完,就听得一旁的杜如晦说道,“知远,你是不是忘了还有一头恶狼在西陵的东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