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杜林的视线,姚沛舟也看了过去,目光锁定在赵远希身上;片刻后,他猛地起身朝赵远希冲过去,伸手在人肩头抓了一把,伴随着一阵尖叫他的手中多了一个女童。女童离开赵远希身体的瞬间,后者两眼一翻直接晕了过去。
那女童的身体还是半透明的,身后长着一条长长的尾巴,拼了命地在姚沛舟手里挣扎:“你放开我!放开我!”
她一边说着一边冲着姚沛舟的手张开嘴,还没咬上去就被扔在了地上。金色的绳索将她束缚住,她动弹不得,只能愤愤不平地瞪着姚沛舟。
众人围作一团,纷纷看着这个狐狸尾巴都来不及收起来的小孩儿,谁也没想到始作俑者放了火竟然没跑,反而还老老实实地待在赵远希身上。
“谁让你放的火?”姚沛舟问她。
“关你什么事!”女童冲他龇牙,露出了两颗的利齿。
时煊慢慢走到她旁边蹲下,将这小狐狸崽子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笑吟吟地问:“小孩,知道现在皮草什么价吗?”
“你......”女童警惕地看着他:“你想干嘛?”
“不干嘛呀。”时煊一脸无辜,扑闪着那双透亮无辜的大眼睛,笑容灿烂:“就是跟你探讨一下行情,让你对自己的身价有点数。”
女童瞪圆了眼睛看他:“你!你休想!”
“你要还不说实话,尾巴可就没了。”时煊完全不理会她的警告,目光落在她毛茸茸的尾巴上。
“.........”女童被他盯得头皮发麻,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却又被绳索束缚着无法动弹,权衡了一下还是决定保住自己的尾巴,老老实实说道:“有人花钱雇了我,让我看住这个男人,别让别人伤害他。”
“是谁雇了你?”时煊继续问她。
女童摇了摇头:“这我就不知道了,匿名雇佣,给钱就行。”
“雇童工?那他可真行。”时煊说:“然后呢?谁要伤害赵远希?”
“那个!”女童冲着躺在担架床上的杜林扬了扬下巴,表情里充满不屑:“这个人族胆大包天,不知道从哪儿弄了个阴森森的符咒,想往他身上贴,我一看不对劲,就放了把火,只是想把那符咒烧了,哪知道火候没掌握好......”
结果烧得杜林差点没命不说,连房子都一块儿点着了。
时煊抬头看了一眼姚沛舟,又看了看站在一旁的钟浮玉,这二人似乎对女童的说法并没有什么异议。毕竟这是说得通的,除了不知道是谁花钱雇了这么个不靠谱的小保镖,杜林被烧伤这件事情的前因后果是合理的。
而杜林本人的反应,也比较符合女童的说法。
也许是很久没有碰到过同族,时煊觉得眼前这小家伙有点儿可爱,便笑眯眯地问她:“你叫什么名字?”
“关你——”女童还没说完,发现对方正用笑眯眯的眼神注视着自己的尾巴,赶紧调转话头老老实实回答:“我叫霍长宁。”
时煊还没来得及追问,原本站在一旁的姚沛舟突然冲过来,他一把抓住霍长宁的肩膀,紧紧盯着小姑娘沉声问道:“你说你姓什么?”
“我......”霍长宁像是被他这副冷冰冰的表情镇住了,她抬起头看向姚沛舟,那一瞬间她深褐色的眼瞳突然一缩,随后她迅速朝姚沛舟扑过来,用力一口咬在了对方的肩头。
这一口,直接咬穿了姚沛舟的衣服,渗出了血丝。
小狐狸尖尖的獠牙嵌进了姚沛舟的肉里,即使被人提着衣领也没松口。所有人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还是钟浮玉从背后给了霍长宁一下把人击晕了才算完。
“没事吧?”时煊走上前去问道。
姚沛舟面无表情地用掌心抚过肩头,那块血淋淋的伤口立刻恢复如初,他冲着时煊摇了摇头,又对钟浮玉道:“把她交给我吧。”
钟浮玉把昏过去的霍长宁送到他怀里,随后看着姚沛舟抱着人远去。叶听筠伸手摸着下巴,望着姚沛舟离开的背影,若有所思道:“这场景......我怎么总觉得在哪里见过啊?”
这是姚沛舟第一次丢下“楚遇”一个人先走,时煊很清楚他此刻想到了什么,但还是忍不住跟着叶听筠一起调侃:“旧情人带球跑了,多年以后发现自己还有个流落在外的女儿,很多小说都这么写。”
“哦——对!”叶听筠恍然大悟般点了点头,然后神秘兮兮地凑到时煊耳边问:“所以,姚二还真的有这种不为人知的风流往事?”
我怎么知道。时煊险些脱口而出,但还是忍住了,顺着叶听筠的话点了点头:“说不定呢。”
叶听筠发愁地看着姚沛舟远去的背影,良久之后道出心中的顾虑:“姚二喜得千金,是不是得出份子钱啊,我可没钱。”
真没想到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还懂这种人情世故。
安全起见,赵远希等人已经被接到了外勤三组下榻的别墅里,叶听筠派了三组人轮番保护他的安全,以及在人清醒以后询问前因后果。
被烧伤的助理杜林被安置在另一间屋子,狐火的烧伤人族医院根本治不了,钟浮玉只好报备给凌庭柯让他往这里增派后勤组的人。
原本以为还有好几天清闲的棠遇霜接到任务后骂骂咧咧地上路了,于晚上八点左右赶到了沧泉山景区。
可赵远希没有任何要醒来的迹象,他就像是被人掏走了魂魄,静静地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嘴唇乌青,完全没有了昔日在镜头下的神采奕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