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夜尽(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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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出了阆辰阁的门,那提着酒壶的老者在远处一棵树上睡的酣畅。

泓烈也不吵扰,除了贺涔,再无人敢随性入阁,再者说那是位退休神官,即便是入了眠,遇见恶意闯阁之人,也是随意拿捏。

两人走出几步,脚下便出现一片星河,当真若那天上的银河,涌动流淌。

本可以唤出一片水雾,顷刻抵达沧澜殿,但抵不住夜色过于灿烂。

两人踏着星河而回,之前那金光灿灿的空中桥梁,贺涔不曾害怕,但如今身边有了个人,便老想扯着拽着。

于是,这位泓烈魔尊的衣袂,被贺涔那不安分的爪子揉了个乱七八糟。

蓝色花树映入眼帘,没等贺涔有所准备,便瞧见了一幅奇景,只见那花树从树干到树梢,晶蓝色的叶子四散,缓慢而整齐,蓝色渐渐退却,白色花簇更加盛放。

不出一会儿,便只剩满树泛着柔光的洁白。

掉入魔界,贺涔见了太多的奇景,这已经见怪不怪了,但他依旧被这如画般的场景惊叹到,只觉得奇幻无比,美不胜收。

他转头看着泓烈,泓烈解释道:“此木为椋(liáng),白昼青绿,日落渐蓝,叶里藏白花,夜将尽时树叶消弭,待日出时花簇尽散,青绿复现,周而复始。”

贺涔想了想,如此说来,那夜晚便是要结束了,想着自己居然差点熬了个通宵,贺涔便有些困倦,半掩着嘴角打了个哈欠,而后问:“阿浓要眠觉吗?”

“自然是要的。”泓烈答。

没等贺涔多问,泓烈手掌一挥,石榻上便铺上了一张软垫,泓烈抱起贺涔,惊得他微微张大眼睛,手上更是无措,好在这人立刻将他放在了榻上。

“这儿可行?”

“嗯……”

——

贺涔躺于榻上,眼前是尽是树梢上的白花。

泓烈就躺在他的身边,贺涔似乎能感受到他的呼吸,很近,又很轻。知道这人一直看着自己,贺涔便一动也不敢动。

远处天空一片澄净的暗蓝,夜晚似乎真的将尽了。

花瓣漫天飞舞,轻而柔地下落,在花瓣“砸”到自己眼睛之前,贺涔本能地闭上了眼睛。

听觉与触觉变得格外明显,他感觉身边的人似乎是动了一下,下一秒,一片温润的触感便碰上了他的嘴唇。

他知道是什么,却无力反抗。

也不想反抗。

同上次的冲击与掠夺很不一样。

泓烈这次的吻是轻柔的,触碰之后便再无其他动作,不加深,也不离开。

贺涔紧张不已,双手紧紧抓着衣袍,不敢睁眼,亦不敢有所动弹,甚至觉得自己连听觉都要闭塞了。

不知过了多久,泓烈才收回身体,轻声道了一句:“睡吧!”

贺涔平复了一下呼吸,答一句:“嗯。”

其实贺涔有些失望,他甚至已经做好了被按在这里的准备,泓烈吻过来时,身体里的燥热便随之而起。

这似乎成了这具身体的本能,他无法抵抗。

好在这会儿“攻击性”比较弱,加之他又实在困倦的紧,没了泓烈的“勾引”,身体的燥热倒在逐渐消减。

贺涔睡着之前,偷偷睁了下眼睛,白色花瓣依旧飘落,天空更加透蓝。

想来,睡醒之后,便是晨光漫天了。

——

两人明明一同入睡,贺涔醒过来时,身边人已不见了踪影。

入眼便是青绿的树叶,过了日出,花树已经悄然换了新装。

像是算准了时间,玄苍携了许多东西而来,约莫是些人间的玩意儿,可是……这当真不是拿来逗小孩子的吗?

五颜六色的小风车可真的是有点秀了啊!

玄苍将许多吃食摆在贺涔面前,任他挑选。

贺涔看了一眼,许是心里藏着事,胃口不佳。

贺涔看了一眼站在树下的玄苍,犹豫半天,先问:“魔尊大人去了何处?”

玄苍答:“北地的神宫,光明神君举行飞升大典,邀魔尊前去。”

北地?那应当是很远了。

知道了泓烈不在魔界,贺涔像是放松了一点,措了会儿辞,问道:“玄苍大人,你可知道……药鼎?”

玄苍有些惊讶,以这人掉入魔界时的举动来说,应当是不知晓药鼎一说,也不知从哪儿听来了。

怕这人自觉羞耻,玄苍连忙半安慰半解释道:“那是凡人修行的歪邪手段,我自然不会歧视于你。”

听闻这话,贺涔瞳孔微张,他本不确定自己是那药鼎,如今听玄苍这样一说,那便是八︿九不离十了。

半天不言。

玄苍瞧着有些担心,再安慰道:“你是为那些道门中人所害,魔界众魔与之相异,定不会因此有所恶言。”

贺涔倒不是怕他人歧视亦或者什么,只是在回忆那册子上所记录的消解之法。

《奇俢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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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录,灵药过度聚集难免损害药鼎本体,过盈亦会浪费,需寻得法子加以调和。

因此,道门中人研究出了一种灵丹,名寒中见,可调和药性。

想了想,贺涔道:“玄苍大人,我想寻一些寒中见。”

“嗯?”玄苍倒是听过着寒中见,也寻的来,只是,这事儿或许应当先禀明魔尊大人。

玄苍语气顿住,默了一下,答:“可。”

魔尊大人吩咐了,贺涔需要什么都替他寻来,既然如此,他便先替着寻回来再说。

——

泓烈说魔界昼短,贺涔倒是感受不深,只因为魔界的阳光变化并不明显,至少贺涔卧在石榻上瞧了大半天册子,那日头还在那处地方,像是精确的量了位置,透过椋树的枝叶,斜斜的挂着。

贺涔不知道该如何形容,只觉得像是假的。

玄苍寻回寒香见时,贺涔正在做梦,树影扫在脸上,明灭斑驳。

贺涔似乎梦到了那棵树,贺涔少年时爱往阁楼里跑,那里面就留了先祖的笔记,自然有那棵来处难寻的树。

那树似乎在一处山上,香气浓烈,贺涔忍不住想靠近,可越靠近,心越像被人揪着一样,忍不住想恸哭。

玄苍拍了他好几下,才将他拉出来。

贺涔醒过来时,满眼是泪,心脏似乎还未抽离出来,微弱地喘着气。

“为何哭?”玄苍问。

“我也……不知……”贺涔当真不知道,或许是看见那棵树便想到了家里。

掉入这片大陆这几天以来,他除了情绪不佳,倒是未曾崩溃过,但这会儿实在想哭。

他不知道,是否还能够回去。

贺涔抿唇,忍着眼泪,抬头看玄苍。

玄苍将一个盒子递到他面前,贺涔接过,打开一瞧,正是两枚丹药。

贺涔将他们收起来,道了句谢,而后便再无了话。

玄苍似乎是瞧出他情绪不佳,送了药便离开。

沧澜殿前空旷无比,向后是孤寂的宫殿,向前是望不到尽头的长阶。

突然之间,贺涔心里像是空了一块,翻涌着未知和迷茫。

这身体奇奇怪怪,莫名的感觉总是来的匆忙,情绪还未平复,身体里快速泛起的一股热浪便中断了他的胡思乱想。

贺涔忍不住低声骂道:“真是有鬼啊!”

瞧着旁边的盒子,贺涔缓缓地伸出了手。

其实也不是忍不了。

这东西他本想万不得已之时再行使用,这会儿却鬼使神差地打起了它的主意。贺涔想,也许与刚刚突如其来的情绪崩坏有关。

贺涔捏着盒子,翻身下榻,而后提着袍子,一路小跑,进了沧澜阁,正是泓烈的寝殿。

坐在榻上,贺涔这才捻起一颗,那药丹泛着些灰色,瞧着很不可口,贺涔安慰自己一句“没关系”,闭着眼将药丹放进了嘴里。

不敢细品,直接便吞了下去。

好在药丹算不得大,顺利地滑了进去。

那《奇俢册》上记载,寒香见有可做调和之用,同时附带些难以疏解的身体反应,至于到底是什么,却没了详细说明。

吞下药丹之后,贺涔总算是知道了所谓的副作用到底如何。

身体的燥热确实有所消减,可一热一凉两股极端的气息就像在他身体之中打架一般,纠缠得紧,贺涔难受的要命。

捏着软毯的手指不停发抖,虚汗冒个不停。

本来就是个小哭包的性格,如此一来,贺涔便更加委屈了。

多天憋着的情绪一股脑涌了上来,混着身体的不适,贺涔无声地抽泣起来。

……

榻侧的夜明珠隐隐透着亮光,床榻一角,一团小包子裹着洁白的绒毯,一颗小脑袋埋在膝盖里,身体也止不住地发抖……

泓烈一进寝殿,瞧见的便是这副场景。

当真是可怜的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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