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腊梅醒过神来,望着退去的潮水,忽然拼命撕扯开架着她胳膊的两个战士,扑倒在地嚎啕大哭。
“江米!我的女儿!妈对不住你啊!你回来啊!妈以后再也不骂你了!回来啊!”
江米被海浪卷进大海的时候,隐隐约约听到李腊梅的哭声。
她的棱角一样的樱唇弯起一道好看的弧度。
眼角落下一滴泪,像婴儿一样,毫无抵抗地被海水拖向深海里一个金字塔一样的庞然大物。
等她感觉到疼痛,猛然睁眼醒来的时候,满以为会在金字塔里,会看到聂卫东,却禁不住被眼前似曾相识的一幕给吓得倒吸一口凉气。
怎么会事?
她怎么会又回到了重生那年?
只见面前不远是一座石板桥,四块巨大青石板拼接成四米宽五米长的桥面,桥头与泥路衔接的斜坡上,向左侧歪倒着一架从前农村常见的独轮木架子车。
独轮车的拱梁两边用麻绳拴着两个长椭圆形藤条编筐,左边筐里还剩下几十个玉米棒,右边筐里的玉米棒早已顺着斜坡,滚落到坡边地沟里。
地沟南面,火辣辣的太阳底下,是一片枯黄了叶子的玉米地,靠近地沟的地头上,有一堆刚刚从玉米棵上掰下来的玉米棒子。
一个头上扎着土黄头巾,身穿补丁藏蓝色晴纶上衣,脸色蜡黄,身形消瘦的中年妇人,半跪在热气滔滔的潮湿泥地上,拿着一把镰刀,额头冒着虚汗,一边喘着粗气,一边有气无力地砍着玉米棵。
望着那妇人,江米两眼呆呆发愣,半天没醒过神来。
一阵突突的马达声后,一辆挂斗摩托,在一名少年的驾驶下自桥西头开了过来。
“傻丫头!地上有金子啊?还不赶紧起来!”
少年穿着一件黑色的皮夹克,石磨蓝牛仔裤,梳着八十年代流行的郭富城头,嬉皮笑脸从摩托车上跳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