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米应了一声,刚要说等五月份再办转学,就听屋子里李腊梅不成动静地喊了一声:“爹啊!”
杨博康听见闺女叫,赶紧松开小鱼儿的手,龙行虎步奔进屋子。
当他看到李腊梅眼泪汪汪地趴在炕边,右手上打着石膏缠着纱布不由吃了一惊,急声问道:“啊呀,这是咋着了?”
“爹,你可回来了!”李腊梅用胳膊肘子撑在炕上,将身子往前挪动了一下,哭诉道:“江米那死丫头嫌弃我,不管我,把我胳膊都摔断了,头发都烧没了!”
“妈,咱说话得凭良心呐!是你不用我在旁边扶着你,非撵我到南边楼。你自个非要亲手烧纸,摔火堆里能怨着谁?”
江米跟在后面,听到她妈这么说道她,顿时火了。
“你妈让你不扶你就不扶?不知道你妈自个站不稳?”杨博康心疼闺女病上加伤,尤其听到李腊梅摔火堆里了,连吓带惊,瞪着眼呵斥了江米几句。
一听她爹站在她一面上,李腊梅更来劲了,仰着头嚷嚷道:“她是巴不得我早些死呐!这丧门丫头黑心烂肺坏透了!把那么些辣白菜白送了人,问都不问我一声。”
“瞎嚷嚷啥呢?那些辣白菜是我让王刚送去基地食堂了。江米这丫头啥样儿我可都看在眼里。你病了这么多日子还不是指望着这丫头撑着家?”
杨博康听到他闺女这么说道江米,立时又转头呵斥起李腊梅来。
李腊梅愣了愣,没想到她爹竟然会呵斥她。也没想到那些辣白菜是杨博康让人拉走的。
她前天中午睡了个大晌觉,醒来后就听江朵叨叨,她妹自己作主把院子里好几缸辣白菜都白送了人。那辣白菜她吃着好吃着呐,若是拿出去卖,那得卖多少钱呐。江米说都不说一声就送了人,这让她无比恼火。
虽然知道他爹说的肯定是实情,李腊梅对方才骂了江米的事心里也隐隐有些后悔,可又觉得既然起了这头,就不能跌了当妈的气势,不然以后这个家不还得江米说着算呐。李腊梅就硬呛呛地又顶了一句。
“这丫头就是会装。朵丫头也侍候我了呐,也没见整天挂嘴上。”
“行,妈,你要是觉得我不好,那以后都让我姐来侍候你吧。”
江米扭身就往屋子外走。
聂卫东在院子里都听到了,见江米出来,一把拉住江米的手。主要是他担心小丫头一起之下跑出院子,他还得跟后边追。
“丫头,别往心里去。你妈有病,长时间躺炕上,肯定心情不好。你得理解啊。”
“我理解她,谁理解我?”江米一边嚷着,一边使劲掰聂卫东的手,想挣脱聂卫东的掌控,谁料却被聂卫东就势一把抱进了怀里。
“我理解你,我疼你。丫头,我知道你不容易……”说着说着,聂卫东心里发酸,眼睛里眼泪涌了出来。
他是真心疼了。江米的不容易他可是都看在眼里,江米妈怎么可以这么说江米呐。
江米仰头望着聂卫东这张让她倍感亲切的脸,望着聂卫东脸上为她滚落的眼泪,禁不住猛地抱住聂卫东的腰,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她辛辛苦苦为了谁?还不是为了这一大家子!到头来她妈竟然说她不如江朵,说她黑心烂肺坏透了?
“呜呜,带我走,呜呜,我不想留在这个家里!走得越远越好!”她已经哭得浑身酸软,没有力气走路了。
聂卫东怎么也没想到,江米竟然哭着让他带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