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的状态很奇怪。
明明受害者是她,现在这厮的手还横在她的胸前,豆腐都被吃光了,他还不放手,甚至还往下瞟了几眼,无论如何受害者都是她才对吧,搁十几年前那就是犯了流氓罪,是要被拉去枪毙的,但是他却露出了一种十分痛苦的,十分压抑的情绪,眼睛通红,脸色变得有些狰狞,仿佛在忍受着什么。
就连“我喜欢你”这几个字,也像是从牙缝里一个字一个字挤出来似的,好像有人拿着一把刀子戳着他的脊梁骨,硬生生逼迫他说出这几个字。
这狗男人,喜欢她是一件很让人难以忍受的事?
她的脸色也沉了下来,把他往后一推,随意扯过一条睡衣披在身上。
“滚出去,我不想看见你!操他妈的,你这种人就该被拉去枪毙!枪毙一百次都不够!”气急败坏的宁大小姐罕见地爆了粗口。
触碰到她眼中阴沉沉的情绪,少年有一瞬间的清醒,同时又陷入了莫大的痛苦之中,通红的眼睛变得湿润起来,紧紧盯着她,嘶哑着嗓音:“为什么?”
为什么不喜欢他?隐隐有一种声音在告诉他,宁馨爱陆洲,本就是天经地义的事,这辈子他们会幸福地走下去。究竟是什么地方错了?
宁馨差点气笑了,把睡衣结了一个结,“你还有脸问?进我的房间,不吭一声就拉我拉链,还摸我的胸,摸了你还看……妈的!我允许你这么做了吗?”
“对不起。”
她陷入了一种极度的暴躁情绪中,“对不起有用吗?你该被拉去枪毙!我不想看到你,快滚!”
他突然上前,垂下眉眼凝视她的怒容,两人隔着极进的距离。
“对不起。”
“你滚……唔!!”
纤腰被搂住,少年不知是从哪里来的勇气,把她推到了身后的墙上,身板把她压得死死的,唇狠狠地压在了她的上边,一点点用力啃噬着,眼睛又红又亮,如同饥饿之至的野狼。
心头蓦然一跳,伸手要推开他,两手又被他蛮横的力度给镇压了,只能无力地靠在墙上被他肆意侵犯。
宁馨想咬他,或是抬腿踢他下体,她感受到这厮发情了,那根规模不小的东西就抵着她的小腹,这时候来一膝盖一定让他终生难忘,脸上传来的湿润的触感却又让她停下了动作。
啃着啃着就哭了?这是什么操作?
“对不起……”他依然在低低地说着这几个字,脸上是一片泪痕。
掰开他的脑袋一看。
他是真的哭了。
英俊的脸上都是泪水,眼中压抑着的痛苦,以及深深的眷恋让人心惊。
她第一次看见这样的陆洲。无论是少年时代沉稳持重,不像同龄人的小老头模样,还是壮年时代不动声色,不怒自威,气宇轩昂的样子,陆洲在她心中,有一些永远不会改变的特质。
坚强如铁,从不示弱,永不屈服,这些特质是他生命的底色,他身上所有的东西都可以丢失,包括财富,包括身份,甚至包括作为一个人的情感、叁观和尊严,只要剩下这些东西,就能组成“陆洲”这个人的全部架构。这种人是极难被撼动的,也很难被打败,这也是宁父选择相信他能执掌未来的原因。
她曾深深地迷恋着这一点,在一起后又被这层如同钢铁一般的保护色给击溃,他似乎不懂得什么是爱,或者说,他的柔情未曾施舍给她。
“对不起……对不起……”他依然在重复这几个字。
宁馨隐隐有一种感觉。
他真的只是在为刚才那件事情道歉吗?那一声声的低喃里边似乎隐藏了一种更为深沉的情感,不觉间悄然融化了她心中冰封的一角。
陆洲很少对她诉说歉意,那个男人倔得就像一块石头。
抚上他的脸颊,望进他的眼睛,轻声发问:“陆洲,你在哭什么?”
“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