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脸痛苦的扶玉秋发出一声痛吟,长长的羽睫一颤,挣扎着张开眼睛,那双漂亮的眸瞳中全是疼出来的水气。
“疼……”
凤殃眉头紧皱盯着脚踝上毒蛇留下的牙印,此时正在往外渗着乌黑的血。
扶玉秋清醒了些,无意中瞥见,小腿一颤,差点直接将凤殃蹬出去。
“我的根……呜。”
“不会有事的……”
凤殃紧紧抓住他的脚踝,嘴唇发着抖,却根本不知道要如何救他。
扶玉秋扑腾得几乎撑不住,那不知道是什么毒蛇,毒素入体后让扶玉秋疼得仿佛被凌迟,疼得一直在呜咽。
没一会扶玉秋满脸都是疼出来的泪。
凤殃的眼眸前所未有地发红,他手足无措地看着扶玉秋痛苦不已,视线盯着那还在渗血的咬痕上,突然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
他一把扣住扶玉秋的脚踝,制住他的所有挣扎。
扶玉秋浑身都没了力气,恹恹道:“你……干什么?”
凤殃说:“别动。”
话音刚落,他的指尖猛地钻出一簇鲜红的火焰,悄无声息地从伤口处钻进去。
凤凰浑身皆是血污,只有心口处的凤凰血勉强能用。
用神魂和心头血燃烧,那火焰纯净又炽热,顺着扶玉秋被毒伤的经脉一路蔓延过去,顷刻将那些致命的毒烧了个灰飞烟灭。
扶玉秋嗓子都哑了,感觉到浑身滚烫,不知怎么隐约察觉道什么,拼命挣扎着伸出另一条腿去蹬凤殃的肩膀。
“你做了什么……”扶玉秋哽咽着说,“我、我又死不了,呜别动!”
凤凰也不管他,强行将毒烧完,火焰也彻底熄灭。
扶玉秋还在啜泣,他自有灵智起就被爱着护着长大,就算有虫子落到他叶子上也会被他兄长打跑,哪里受过这种痛楚。
凤殃凑上前擦了擦他脸上的眼泪,轻轻地说:“你会没事的。”
扶玉秋莫名觉得委屈,忍了半天一把扑上前抱住凤殃的脖子,放声哭道:“疼死了,我讨厌蛇……我以后再也不和它们玩了。”
凤殃偏头盯着扶玉秋修长的后颈。
若说凤殃是石头缝中的野草,那扶玉秋便是富贵人家娇养的名贵兰花见漉。
他本该一生都无忧无虑,不该知道痛苦为何物。
……却因自己置身于危险中。
凤殃犹豫许久,才轻轻伸出手,拥抱住本来不属于自己的温暖。
他将脸埋在扶玉秋温暖的发中,怔怔地心想:“不能再待在这里了。”
朱雀仙尊知道他未死,必定会派更多的人前来追杀他。
凤殃不想再让扶玉秋因为自己而受那些无妄之灾。
***
因为蛇族的毒,扶玉秋难得蔫了,成天窝在床上不愿出门,有时瞧见一条麻绳也能吓得一蹦三尺高。
凤殃本想寻个机会向扶玉秋告辞,可怎么都说不出口。
扶玉秋现在出个房门都害怕冒出来蛇咬他,晚上拉着凤殃在床上陪着他,有时睡着睡着还会从噩梦中惊醒。
凤殃更不敢在这时离开。
若是没人照顾,扶玉秋不知道要怎么受罪呢。
这样一推再推,冬日到了。
闻幽谷的秋日很短,几乎一个月就结束了。
冬日第一场雪降落时,扶玉秋懒洋洋窝在床上睡觉。
他向来没心没肺,一个月的时间过去,就比之前一惊一乍杯弓蛇影的模样要好了太多。
只是绛灵幽草不爱冬日,一入冬他也和冬眠差不了多少,更何况凤殃还给他找了个温暖的石床,让他更不爱出门了。
一日时间,扶玉秋得有十个时辰是在睡梦中度过的。
反正无论发生什么,总有丑八怪给他解决。
解毒的草药已经重新捡了回来,好像就差一片绛灵幽草的叶子了,等天气暖一点了,自己再揪一片叶子入药也不是不可以。
抱着这样的想法,扶玉秋乐颠颠地睡大觉。
就在他醉生梦死了不知道多久,凤殃突然来寻他,在他耳边还嘟嘟囔囔说了一堆东西。
扶玉秋睡得脑子都懵了,只知道“嗯嗯啊啊”地应,眼睛都不想睁。
很快,凤殃起身离开。
没一会,他又回来了,坐在床边轻轻叫醒他:“玉秋,玉秋?”